難道是黑白無常來帶我去見閻王了?
一道熟悉的身影,逆著月光,快步?jīng)_了進(jìn)來。
是他!
林鈺!
寧蘭的腦子“嗡”的一下,一片空白。
她怔怔地看著那個向她跑來的男人,一時間竟分不清這是現(xiàn)實(shí)還是幻覺。
他怎么會在這里?
>>他……他也死了嗎?
是了,他肯定也是被那對狗男女害死的!
他們?nèi)莶幌绿K芷虞,自然也容不下他這個得寵的奴才!
想到這里,那股被她強(qiáng)行壓抑下去的委屈和絕望,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。
“哇——”寧蘭再也忍不住,嚎啕大哭起來。
林鈺沖到她面前,看著她披頭散發(fā),滿臉淚痕的樣子,心里又疼又氣。
他蹲下身,想去扶她,卻被她一把死死抱住。
“林鈺!你怎么也死了!你怎么也到地府來了!”她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將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恐懼,都哭出來。
她的身體冰冷而顫抖,像一片在寒風(fēng)中飄零的落葉。
林鈺的心,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他僵硬地抬起手,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,聲音有些干澀:“別怕,我們都沒死?!?
“沒死?”寧蘭抬起淚眼婆娑的臉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“這里……這里不是地府嗎?”
“這里是慎刑司的安樂堂?!绷肘暤穆曇?,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,“你只是睡了一覺而已?!?
“睡了一覺?”寧蘭愣住了,“是……是趙淑妤?”
“嗯?!绷肘朁c(diǎn)點(diǎn)頭,“是我求她幫的忙?!?
寧蘭的眼中,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
她松開抱住林鈺打身體,低下頭,聲音悶悶的:“就算她是好心,我也不喜歡她。她把我按在床上,逼我喝藥的樣子,我一輩子都忘不了?!?
林鈺嘆了口氣。
他知道,趙淑妤的行為給寧蘭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創(chuàng)傷。
這種恐懼,不是三兩語就能消除的。
“我知道,但事急從權(quán),我們也沒有太多考慮時間,蘭兒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寧蘭抬起頭,看著林鈺。
燭光下,他的臉英俊得讓人心動。
那雙深邃的眼睛里,寫滿了擔(dān)憂。
蘭兒……
好像除了父母,沒有這樣喊過自己。
她的心,沒來由地一暖。
在這個冰冷的皇宮里,原來,真的還有人在乎她的死活。
她吸了吸鼻子,輕輕地喚了一聲:“郎君……蘭兒不委屈?!?
就在這時,強(qiáng)子和二狗也從外面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老大!”
林鈺回頭,對他們說道:“強(qiáng)子,二狗,你們立刻去準(zhǔn)備,明天天亮的時候把寧貴人送出宮去。記住,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?!?
“老大放心!”二狗拍著胸脯保證,“這事兒包在小的身上!”
強(qiáng)子也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眼神堅定。
林鈺重新看向?qū)幪m,扶著她的肩膀,鄭重地說道:“蘭兒,你聽我說。這里不安全,我們得立刻把你送出宮去,但你千萬不要任性,更不要見你的家人!明白嗎?”
“為什么?”寧蘭不解,“我就是要告訴我爹,是李萬天那個昏君冤枉了我!”
“傻瓜,”林鈺低喝一聲,“你以為你爹知道了真相就能為你平反嗎?不會!他只會為了保全家族,把你再次送回宮里,甚至親手殺了你!到時候,我們所有人都得死!”
寧-蘭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
她知道,林鈺說的是對的。
以她父親那迂腐的性子,絕對做得出這種事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可是你怎么辦!”
“我是太監(jiān),得留在這里,不過你放心,我一定會經(jīng)常出去看你的?!?
“可是我去哪啊?”寧蘭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感到擔(dān)憂。
林鈺說:“先去我買下來的土地廟里住著,等我下一步安排,太晚了,我得回去了?!?
林鈺起身。
再不回去蘇芷虞還不知道要怎么發(fā)脾氣呢。
然而寧蘭卻抓住他的手,楚楚可憐地說:“郎君……能不能不走?”
林鈺看著她無比期待的雙眸,一時心軟。
但如果不回去,蘇芷虞肯定會發(fā)瘋的。
情急之下,林鈺順手將寧蘭拉了起來,摟住她的纖腰狠狠一吻。
寧蘭頓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,只知道那郎君那滑膩膩的舌頭在四處游走,心臟砰砰地跳。
一吻終罷,林鈺無比溫柔地說:“蘭兒乖,先躲在這里,我早上再來?!?
“嗯……”
說完林鈺轉(zhuǎn)身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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