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皎姐兒,快過來?!碧蛉诵θ轁M面地對著明皎招了招手。
明皎姐妹三人魚貫地走進涼亭。
太夫人笑道:“皎姐兒,昭姐兒,曉姐兒,這是燕國公府的謝大夫人與謝大公子。”
“適才我在法堂聽觀主講經(jīng)時偶遇謝大夫人,便請她過來與我吃茶?!?
“你們?nèi)忝每靵硪姸Y。”
雖然在場的眾人皆心知肚明這是為明皎與謝思安排的相看,卻還是煞有其事地假作“偶遇”。
倘若這門親事談不成,這就只是一場“偶遇”。
姐妹三人上前幾步,俱是斂衽下拜,動作端莊娟秀。
謝思躬身一拱手,滿滿地還了個禮。
當他的目光對上明皎時,神色間難掩局促,以及少年人獨有的青澀與赧然。
明昭、明曉興味地打量著謝思,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謝大夫人客套地贊了一番三姐妹的容貌,和和氣氣地問:“這無量觀不僅靈驗,且觀里的景致也好。你們姐妹方才去哪里玩了?”
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的味道。
明皎落落大方地笑:“方才我陪著舍弟在觀中閑逛,說來巧了,在堆青山那邊,恰好偶遇了謝大公子與杜小姐……”
“謝大公子,我瞧著杜小姐似有不適……她可還好吧?”
包括謝大夫人在內(nèi)的眾人皆是一愣。
而謝思臉上的局促又濃了三分,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。
有那么一瞬,他幾乎懷疑明皎是不是聽到了他與表妹說話。
但他立刻揮去了這個念頭,當時明皎姐弟倆分明是從他與表妹來時的方向走過來的。
謝思不太自然地說:“表妹身子不適,先回去了?!?
謝大夫人飛快地瞥了眼身后那著檀色褙子的老嬤嬤,老嬤嬤默默搖頭,意思是她不知道表小姐追來無量觀的事。
太夫人蹙了蹙眉,有些不快:今日是明、謝兩家相看,怎么又跑出一個杜家的表小姐?
她正要說什么,就聽謝大夫人溫聲道:“皎姐兒,說來我與令堂也算有幾分淵源……你長得真像令堂。”
謝大夫人抓住明皎的手,笑容溫柔慈和。
明皎微微一愣,“夫人認識先母?”
謝大夫人道:“十六年前,我在江南出了些意外,令堂湊巧經(jīng)過,認出了我,順道捎了我一程?!?
“我們坐船沿著運河一路北上,我還記得那會兒我正懷著思兒,令兄才兩歲?!?
“令堂真是個熱心腸的人?!?
她說著露出幾分懷念,從腕上褪下一個銀鑲玉的鐲子,戴到了明皎的左腕上,“這鐲子就當是我給你的見面禮?!?
她一副對明皎十分喜愛的樣子。
明皎請示地看向太夫人,太夫人的唇邊又有了笑,點了點頭:“長者賜,不可辭。皎姐兒,你就收下吧?!?
場面從一度的尷尬又變得其樂融融。
謝思松了口氣,眼眸又亮了起來。
明皎以指尖輕輕地撥弄了下那鐲子。
謝大夫人是守寡之人,這鐲子極為素凈,但做工極其精致,羊脂白玉溫潤細膩,光澤柔和,一看便是上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