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妍抹著淚看向兒子,朱瞻基從袖中掏出一方染血的帕子:“母后在長壽宮安插了人,是那兩個宮女冒死遞出的消息!”
雨聲漸密,將乾清宮裹進一片水幕。
朱高熾癱坐在龍椅上,望著階下相擁而泣的妻兒,突然想起郭貴妃腕間那只羊脂玉鐲——那是他當世子時,跑遍金陵當鋪才換來的定情物。
可如今,玉鐲的主人正謀劃著毒殺自己的發(fā)妻,而他親手提拔的河南巡撫張清,恰是張皇后的同鄉(xiāng)。這場后位之爭,早已不是兩個女人的較量,而是勛貴舊習與新政鐵律的最后碰撞,而他,居然也在無意間扮演了一回棋盤上那枚看似尊貴、實則身不由己的棋子。
“陛下,”張妍上前一步,紅色宮裙掃過御階,“臣妾也知道,陛下前朝政務繁忙,需要一朵解語花來陪伴、消愁”
雨聲中,朱高熾忽然笑了,笑聲里帶著無盡的疲憊。他想起太祖皇帝的《鐵榜文》,想起先帝北征時的風沙,想起自己推行的新政原來這萬里江山,從來不是靠恩寵就能守住的。
他抬手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,終于開始明白妻兒的意思,皇帝需要有美人侍奉解悶,但這位美人卻絕不可以損害到皇后和太子,這兩個皇帝最親近之人的利益,這是皇后與太子的底線,也是朱高熾必須正視的問題。
所以,郭貴妃就會因為試圖與皇后一決生死而被無情抹殺
朱高熾長長的嘆息,嘆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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