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請求讓朱高熾眉峰驟緊,卻還是揮退了王淮與侍衛(wèi)。當殿門吱呀關閉,朱瞻基突然上前一步,月白衣袖帶起的風將御案上的奏折掀得嘩啦作響。
“若在我與郭月月之間只能選一個,你選誰?”張妍的聲音陡然發(fā)顫,鬢邊東珠耳墜撞在朱高熾龍袍的盤金繡上。
窗外傳來雨燕的呢喃,卻壓不住皇帝脫口而出的答案:“自然是你?!薄@答案無需思索,從燕世子妃到太子妃,再到皇后,二人已經攜手走過了大半輩子的風風雨雨。
“可你寵愛的那個狐媚子,卻要在我的湯里下毒!”張妍突然落淚,淚珠砸在朱高熾手背上,燙得他猛地一顫。
張妍也不等朱高熾開口,繼續(xù)兀自說著:“昨日尚食局送來的參湯,我讓貓試了試”
那截斷的話語里,藏著未說出口的血腥與可怕。
“爹!”朱瞻基突然跪倒,素色靴底蹭到地磚上的暗紋龍形,“郭貴妃仗著您的恩寵,居然說您曾經許諾過她——只要母后不在了,就會立她為后!”
朱瞻基猛地抬頭,眼眶紅得像要滴血:“她買通了尚食局的人,連毒藥都備好了!”
朱高熾踉蹌著后退幾步,后腰撞在御案上。他想起前幾天郭貴妃追問張皇后“常用什么補品”的模樣,想起她袖中那張朱砂寫的方子,想起午宴上那杯格外甜膩的菖蒲酒。殿外忽然落雨,雨滴敲在琉璃瓦上,與他擂鼓般的心跳重疊。
“你們如何得知?”皇帝的聲音干澀得像被曬干的牛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