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切正常?!敝x翊寧語氣平穩(wěn)。
“驚鴻行事向來縝密,許是她正身處關(guān)鍵,不便傳遞消息。面館的人回報,約定的暗號標記一直按時出現(xiàn),這便是她平安的信號?!?
停云依舊有些著急:“可是王爺,那可是兩個月!整整兩個月沒有一點她的親筆手書,誰知道那暗號是不是她親自留的?”
“萬一是別人仿造,故意迷惑我們呢?”
謝翊寧也知道會有這個可能,但他相信驚鴻。
面館暗號按月變動,若驚鴻真出了事,她一定會想辦法通過暗號來傳遞。
不可能接連兩個月都對上了。
“若她真出了意外,絕不可能還有暗號留下。沒有消息,有時就是最好的消息。咱們且耐心等著吧?!敝x翊寧語氣篤定。
他和驚鴻說過,最遲年底邊境開戰(zhàn)時,查不到消息也要撤回。
他相信再等一等,驚鴻就會回來了。
他的冷靜感染了停云。
“王爺說得對!”停云重重點頭,這兩個月他呆在外邊養(yǎng)傷,閑得太久了才會這般輕易地胡思亂想。
而此刻,被兩人惦記著的驚鴻,正被關(guān)在琉光四皇子玉懷珂的府上。
她赤足歪在貴妃榻上,腳踝銀鈴隨著她翻身的動作叮當響,鏈子另一頭鎖在雕花榻柱上。
驚鴻淡定自若地看著畫冊。
這小小腳銬哪里能困得住她。
他沒把她關(guān)進地牢,只是把她鎖在了這屋子里,一日三餐都沒落下,看著像是不想殺她,她便不著急了。
她打算看看玉懷珂的葫蘆里到底賣些什么藥。
她把手上的畫冊看完之后,翻了個身,沖窗縫外的那道黑影輕笑一聲。
“殿下夜夜杵在窗外當門神,是怕我撬鎖跑了,還是怕自己夢游進來?”
玉懷珂陰沉著臉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驚鴻看到他手里提的油紙包,笑了起來。
這不是她之前曾夸贊過好吃的琥珀糖么。
“殿下對我可真好,難為您還記得我還愛吃這個?!彼龥_玉懷珂甜甜一笑。
“本殿對你好有什么用,還不是養(yǎng)了個吃里扒外的東西?!庇駪宴胬淅涑爸S。
他將油紙包狠狠擲到了地上,琥珀糖從散開的紙包滾出來,停在了驚鴻的腳邊。
驚鴻露出了一個驚訝又委屈的表情。
她上前一步,鎖著她的鏈子嘩嘩作響。
她伸手扯了扯玉懷珂腰間掛著的玉佩穗子。
“殿下,這話您可就說岔了。當初是您讓我去勾搭太子殿下的。如今又怪我吃里扒外,我可真是冤枉啊。”
她抬眼看向了玉懷珂,委屈又不忿。
“您讓我傳消息,我哪次沒給您傳。后來不過是太子盯得緊,里外都是人,我總不能明目張膽地給您遞信吧?”
當然,那些消息也傳回了大虞。
玉懷珂:“……”
驚鴻是他去年在雪地里撿到的孤女,那時的她渾身是傷,唯有一張臉清晰出塵,恰恰是他那太子兄長最偏愛的模樣。
于是他帶她回府,給她治傷,喂她服藥,每一步都算計得清清楚楚。
所以當她說“愿報答公子恩情”時,他便命人將她送去了太子跟前。
他需要一個安插在太子身邊的內(nèi)應(yīng)。
不曾想,她竟然這般厲害,短短一個月就勾得太子對她神魂顛倒。
那日宴會上,看著她窩在太子懷里沖太子笑時,他心底的無名火就燒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