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聲陣陣,不再是彰顯他才情的信號,而是催索他性命的鍘刀寸寸靠近!
鄭成的心跳都隨著鼓聲雷動,幾乎聽不清旁人在說什么。
江南!重逢!
他死死攥著拳頭,瞪著面前泰然自若的宋琪,額頭冷汗淋漓,滿心不可置信——不可能!那個下賤的臟種怎么可能敢坐在這種文人雅士才能站上的地方?
不!他已經(jīng)死了!對,死,死了!
他努力去聽其他人的行令。
直到再次聽到身旁的宋琪說了句:“落花流水春去也,天上人間?!?
這分明是……那年揚州比試,他曾當(dāng)眾感嘆過的詩句!
是他!竟真的是他!
不!他怎么敢,怎么敢……
“咚!”
鼓聲響。
他嘴唇哆嗦,汗如雨下,哆嗦地看向面色平靜的宋琪。
分明那‘花’的詩詞就在嘴邊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!
——是他!就是他!他沒死?他這是來找他報仇了?!他跟平安郡主什么關(guān)系?為何……
“咚!”又一聲鼓落下。
“鄭成,淘汰!”
二樓上,封辰兒高聲道。
猶如平地炸雷!
鄭成猛地抬頭,他居然是第一個被淘汰的?怎么可能?!
“不!你們使詐!我,我還沒說,我……”
對面趙佶嗤笑,“還以為多厲害!”
鄭成猛地轉(zhuǎn)頭,怒吼,“是你們合起伙來害我!用個死人來算計我!你們這群齷齪下流的賤種!”
在場的都是讀書人,便是馮秀山,罵人也是語暗傷,怎會這般滿口污穢?
登時齊齊黑了臉。
趙佶斥道:“好不講理!你自個兒才能不及,反怪起旁人來?就你這種人,也配修習(xí)孔孟之道?不如回家玩泥巴去吧!”
“我殺了你!”鄭成最恨旁人看不起他。
當(dāng)即暴跳,卻是一把抓起桌上的鎮(zhèn)紙朝宋琪撲去!
宋琪來不及躲閃,就要被他用鎮(zhèn)紙砸上頭顱時。
二樓忽而一個少女翻身而下,一腳踹在鄭成身上!
“砰!”
人直接飛出了墨香樓,砸在了門外看熱鬧的人群腳下!一口血吐出,幾乎爬不起來!
眾人皆是一驚。
就聽已走下來的封辰兒對著里外眾人道:“斗詩大會,以才學(xué)比拼。有不認(rèn)輸且試圖破壞比試者,皆是此下場!”
接著一拍手,“比試?yán)^續(xù)!”
“咚!”
鼓聲再起,驚魂未定的眾人只好打起精神,繼續(xù)接起飛花令。
而鄭成,趴在地上,猶如落水狗,憤怒回頭,強撐著爬起來,張口便罵:“平安郡主包庇……”
一只手忽然伸過來,一把捂住他嘴,直接拖進了人群里,不過三兩下,就沒了影!
二樓,紀(jì)瀾靠在窗邊,看被灰影拖走的鄭成,眼神微深,朝那邊含笑盈盈的蘇念惜看了眼。
接下來,不斷又淘汰聲響起。
眾人應(yīng)對越來越快。
鼓槌陣陣,猶如浪濤,聲聲催促。
原本瞧好戲的人也被這緊張氣氛給吊起了心弦!
隨著可用詩句越來越少,眾人的才能在這一刻終于現(xiàn)出高低。
“咚!”
隨著封辰兒又一聲淘汰。
十人淘汰,第一輪飛花令比試結(jié)束!
看似一場游戲,實則比之沙場對敵的肅殺氣氛也不遑多讓!
連圍觀的不少人都后知后覺地冒出了一層冷汗!
“當(dāng)真沒料到,飛花令竟然能玩成這般兇險緊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