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之賈珠,賈璉身份更高些,因此寧國府中官客極多,上至北靜王世子水溶、南安郡王霍煜,東平王府世子爺穆樸、樂善郡王、永昌駙馬并許多世交應(yīng)襲王孫公子等,諸如牛繼宗等,賈璉之外祖家、竇家并許多文武百官亦在。雅*文**情*首*發(fā)
來客中最尊貴的,莫過于四皇子。
他被林睿算計了一場,得不償失,沉寂了數(shù)月,方又打起精神來。思及賈家舊部,因賈赦賈珍等人無能,頗不能服眾,但是舊部中卻有不少人念著當(dāng)年寧榮二公之德,仍舊幫襯賈家,四皇子不覺又動了心思,意欲將其收攏門下,橫豎賈赦賈珍等人十分昏聵,給一點子好處他們就暈頭轉(zhuǎn)向了。太子愈得宣康帝看重,四皇子愈是不忿,行事難免就魯莽起來。
旁人雖有心里明白的,多是利欲熏心的,賈赦眼見賈璉成親,皇子竟然親臨,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洋洋得意,忙不迭地和賈珍等人上前奉承不提。
水溶正是年少翩然時候,見了林睿之后,頓時引為知己,他和霍煜、穆樸等人寒暄了幾句,又齊來拜見四皇子,方各自落座,四處張望了一回,不見林睿的蹤影,忍不住開口問賈赦道:“赦公,睿兄弟如何不見?”
牛耀祖亦在找林睿,聽水溶問起,忍不住側(cè)耳傾聽。他知妻族和林家的一點子瓜葛,鳳姐是個直爽的,他對鳳姐一心一意,鳳姐亦是掏心掏肺,萬事不瞞著他,早在枕畔將自己所知道的兩家舊事告訴了他。牛耀祖嘆息不已,林家如日中天,岳父怎么偏就和他過不去?兩家便是想交好也不能了,自己的父親也是對郭拂仙下過手的,竟湊到了一處去。
賈赦正跟四皇子說到熱鬧處,聞,忙笑道:“大外甥隨著犬子迎親去了?!?
作為榮國府嫡親的外孫,林睿又是在京城中頗有名聲的,他又生得好,妝扮一新,先一日催妝時更受到賈璉幾次央求,好容易才求得他去,今兒亦陪著迎親。
水溶笑道:“原來如此?!?
牛耀祖心想,好歹今兒見見林睿才是,縱使不能立時修好,但求盡心。
卻見水溶轉(zhuǎn)頭對穆樸笑道:“睿兄弟進京時,去你們府上拜見,偏你不在京城,竟未見,今兒見了,你便知我所非虛了?!?
因三家母親皆是閨中密友,常年書信不斷,彼此間常慕其名,穆樸笑道:“聽你這么說,更該見一見了。我回京后,早聽母親說了許多遍,夸得什么似的,竟將我貶得一無是處,想必府上王妃亦是如此罷?咱們受了委屈,明兒叫了睿兒出來,灌他幾壇子酒,好解氣。”
水溶道:“別是沒灌醉他,咱們反得了不是,他還要上學(xué)呢?!?
穆樸同意道:“也是,聽說他跟郭先生學(xué)習(xí)?”
水溶點了點頭,看了牛耀祖一眼,郭拂仙得罪牛繼宗也不是新鮮事兒,四王八公彼此交好,都知道些。見牛耀祖微微苦笑,閃過一絲歉然,水溶登時了悟,他素知牛耀祖和其父品行不同,忙對他一笑,又命人請過來同聊。
卻說林睿迎親回來,這邊立時便有人去請。
賈赦賈政亦以此子為榮,不是誰都能得圣人親賜墨寶的,林睿只好過來一一拜見。眾人一陣夸贊不絕,少時被水溶請去,林睿方得以脫身。
四皇子坐在上首看著林睿游刃有余地與人寒暄,面上卻不露絲毫。
林睿不去討個沒趣,拜見過四皇子后,來了水溶一席,別的都見過了,霍林兩家十幾年前亦有嫌隙,但霍煜卻是個明白人,不曾為難他,只有牛耀祖他不認得,經(jīng)過水溶說明,忙上前拜見,道:“聽說牛公子已中了秀才,還沒恭喜牛公子呢?!?
牛耀祖眼前一亮,臉上笑容更勝。
雖然牛繼宗和郭拂仙生了許多嫌隙,郭拂仙也是因他才罷了官,但是和林如海一般,林睿不曾怪到牛耀祖身上,他亦聽說郭拂仙稱贊過牛耀祖,說他和其父大不相同。
除了南安郡王年紀(jì)最大,余者年紀(jì)都未弱冠,竟是一見如故,談親密非常。
見他們說得熱鬧,賈政打發(fā)賈珠過來,調(diào)理數(shù)月,其病略有起色,林睿忙起身讓座,滿臉堆笑,道:“珠大哥過來了,怎么不見寶兄弟?”
住在榮國府里幾個月,林睿每逢去賈母房中晨昏定省,暗中查看寶玉,聰穎靈慧,果然百個不及他一個,若無賈母溺愛,而是有名師教導(dǎo),說不定將來的前程竟在賈珠賈璉之上。不過,林睿別的不知道,卻大概明白了寶玉的性子,想是銜著美玉誕生的緣故,終究和世人不一樣,只和姐妹們廝混,竟是萬般不喜讀書上進的。
賈珠略顯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,道:“寶玉年紀(jì)小,老祖宗恐他在席間淘氣,拘束在老祖宗的房里和姐妹們一處,另外請了小戲子唱戲給他們聽。”
林睿笑道:“外祖母疼愛寶兄弟,難免如此。”
一時坐定后,又同眾人說到揚州風(fēng)景,榮國府忽然打發(fā)人來請,林睿忍不住滿臉愕然,那邊皆是堂客,自己過去做什么?只聽來人笑道:“北靜王妃、東平王妃、南安太妃都要見林大爺呢,故老太太特特囑咐請大爺過去一見?!?
水溶聽到這里,笑道:“你去罷,橫豎不是什么正經(jīng)大事?!?
林??v使?jié)M心不愿,亦只得拜別眾位,叮囑道:“好酒須得給我留一壇子,等我回來?!?
想了想,又低聲對水溶等人道:“若是我半日不回來,必然是脫身不開,好歹打發(fā)人去催促一聲,咱們還有許多的話沒說,許多的酒水沒吃呢?!?
水溶等人含笑應(yīng)了,他方出來騎馬過去。
彼時榮禧堂中盡是堂客,未出閣的女兒們早避開了,在偏廳一處說話取樂,竇夫人又叫了李紈、迎春過來作陪,林睿聞聽,放心進去。大家也有見過林睿的,也有沒見過的,但是和林家最好的顧家等人家卻不在,請安問好之時,無不夸贊不絕。
其中北靜王妃和林睿極熟,笑道:“知道我來了,也不來見我?!?
林睿笑道:“東府里官客盡在,還沒拜見完呢,又聽說姑娘們都在,哪里敢唐突造次。王妃可別跟我媽告狀,不然年下我回去,有的說我呢?!?
北靜王妃忙道:“年下就回去?怎么這樣急?”
東平王妃聽了,亦有此問。她頭一回見到林睿心里便喜歡得不得了,又深知林家門風(fēng)清正,只恨膝下沒有親女兒,不然便招作半子了。
想到這里,東平王妃忍不住又打量林睿一陣子,自己素日所見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他,家中嚴(yán)父慈母,為人方正,實在是極好的親事。可惜,自己沒有女兒,娘家親戚雖有姑娘,不是模樣兒不好,便是性子不好,哪里配得上他這樣的人品才華,即使娘家老母親找到她意欲讓她說和,她也不敢答應(yīng),沒的玷辱了林睿。
林睿道:“距今還有半載,亦不算很急了。我心里想念父母弟妹,恨不得插翅飛回去?!鼻敢凰?,離家已有半載,不知黛玉有沒有好生吃飯,也不知道林智淘氣了不曾。
北靜王妃和賈敏一別多年,素日姐妹們里,只有賈敏日子過得自在,又教出好兒女,哪能不羨慕,又如何不想念?道:“竟好,我原本打算安兒出閣后,意欲隨我們王爺往江南走一趟,到時候咱們一路罷。”
林睿詫異道:“王妃打算去江南?方才沒聽溶哥哥說?!?
北靜王妃笑道:“我們只丟下他在京城,他心里怨得不得了,哪會說給你們知道?叫你笑話他?”他們是異姓王,不得旨意,不敢擅離京城,這回也是北靜王病重,夢見了祖宗,意圖返鄉(xiāng)祭祖,方求得了宣康帝的旨意。宣康帝仁厚,見北靜王不過中年,比自己還年輕,卻病骨支離,不由得感慨萬千,只命他先將養(yǎng)好再南下,北靜王妃念著趙安的婚事,便定了趙安大婚后啟程,趁此機會,亦好給北靜王調(diào)理身體,免得途中橫生變故。
林睿心中了然,笑道:“說不得我又不必雇船南下了。”
北靜王妃莞爾道:“難道你們家連雇船的幾兩銀子都沒有了?快別在這里說,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們家如何呢!”林如海連任多年鹽政,縱使清廉如水,一年也有二三十萬兩的進項,甄家在任時哪一年不撈足了幾十萬乃至于上百萬兩,說他們家沒錢,誰信呢!
北靜王妃不覺一笑,她倒忘記了,別人哪里比得林如海,早聽北靜王說,林如海連任至今,統(tǒng)共得的還不如別人就任一年所得,因此,宣康帝在屬意他連任。
林睿嘻嘻一笑,又陪著她們說了些話,他口角伶俐,長得清俊,氣度翩然,在座的多是為祖母為母親者,被他逗得開懷大笑,聞聽他告辭要去東府,都十分舍不得,還是那邊打發(fā)人來催促得緊,方放他離開。
林睿離開后,依舊熱鬧,因有人向賈母細細打聽道:“林哥兒一表人才,說話又這樣伶俐知趣,竟是千百個世人不如他一個,可定親了不曾?”
眾人循聲望去,說話的人,不是別個,卻是竇夫人的繼母,竇大仁的夫人,今已是三品淑人,賈母略一忖度,想到竇家只竇晨有個女兒,年紀(jì)倒是比林睿小幾歲,眸光從竇夫人臉上一掠而過,笑道:“竇太太怎么提起這個來了?”
竇夫人心中一跳,她不喜繼母,世人皆知,為了自己兄弟,她做的那些忤逆之事大家都知道,還是這些年她善待賈璉等人,方扭轉(zhuǎn)了世人對她的看法,她和繼母不和,竇晨對繼母亦是面兒上情,她不認為繼母會為竇晨之女打算,見到賈母這般神色,亦笑道:“老祖宗問得好,我心里也納悶兒,母親怎么說到睿哥兒的親事上來了?”
賈母聽了這話,對待竇夫人的臉色頓時緩和,她原說竇夫人是極懂事的,她娘家內(nèi)侄女雖好,卻配不上林睿,不該有此意才是,想來是竇太太的意思,沒問過竇夫人。
竇太太笑道:“咱們家的孩子,在這樣的年紀(jì),早該定親了,免得好的被人挑了去,林哥兒今年已經(jīng)有十二歲了罷?也是定親的時候了,故有此問。”
眾人聽了,不覺都動了意,林如海簡在帝心,賈敏心地良善,林睿又是品貌俱全,滿腹才華,極得圣人青睞,豈非佳婿?有女兒的為自己女兒著想,沒女兒便想著自家或是娘家有什么年紀(jì)相仿的姑娘,忙道:“此極是,老太君可得跟咱們說明白些,說不定將來老太君的外孫媳婦就是咱們中誰家的女兒呢。”
怨不得她們都如此想,若非賈母一心想讓兩個玉兒結(jié)親,恐嫁賈家女兒過去,弄了個換親的名聲,對兩家不好,她早想到了只比林睿小四歲的迎春了。賈母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娘家,可惜年紀(jì)最大的湘云今年也只四歲,下面就更小了。鳳姐倒是有個妹子,偏生兩家又有不痛快的時候,賈母才不想讓自己女兒娶了王家的姑娘做媳婦。
賈母心里有些得意,一家有女百家求,敏兒家有林睿這么個兒子,也是眾人眼里的乘龍快婿,忖度片刻,笑道:“倒是沒聽說定親?!?
眾人面上登時掠過一絲喜色,愈加想到了自己家的姑娘。
竇太太早想到了自己娘家兄弟的孫女許蔓兒,今年十歲,生得冰雪聰明,模樣兒又極標(biāo)致,闔府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,娘家兄弟和兄弟媳婦都說她是有造化的,久聞林睿之名,若是能結(jié)了林家這一門親,竟是一輩子的富貴都不必擔(dān)憂了,因此請她說和。
那竇太太自恃侄孫女品貌一流,便是素日所見之迎春等人亦不及,呵呵一笑,向賈母說道:“林哥兒這般的人品模樣,真叫人羨慕不來。前兒我倒見到一個小姐,根基富貴,聰明美貌,色、色都是配得過的,我林哥兒既未定親,豈不是一門好親?只是不知道老太君怎么看,若是老太君覺得好,明兒我就替林哥兒張嘴說和。”
賈母笑道:“父母之命媒妁之,睿兒自有他父母做主,就是親祖母都隔著一層,哪里有我這個外祖母做主的道理?竇太太竟是別提了,沒的叫我和我女兒一家生分了?!?
才說完,只聽竇夫人笑道:“姑太太那樣孝順老祖宗,哪里會和老祖宗生分了去?將來林哥兒定親,少不得告知老祖宗一聲。我看,老祖宗竟是先擱下別的事,先顧著眼前要緊。今兒是寶玉的生日,再不能因璉兒成親的緣故,就忘記了寶玉的好日子?!?
賈母頓時只顧著寶玉,笑道:“瞧我這記性,怎么忘了?!?
眾人聽了,都道:“原來今日還是寶玉的生日?怎么不說呢?咱們也好給寶玉過生日?!彼齻冋f了這話,心里卻不在意,寶玉只是個幼兒,也沒有過壽的道理,只從預(yù)備的禮物中挑出幾樣來給他,也便是了,獨王子騰夫人送了寶玉衣裳鞋襪掛面等物,鳳姐送了頑器。
林睿在寧國府不知這里有人說到了他的親事,他同眾人用畢酒席,又回了榮國府鬧新房,新婚這日,不論大小,不論尊卑,不論男女,皆可鬧得,長輩們自持身份,必然不過來,因此都是年輕的世家子弟們,鬧得賈璉夫婦二人面紅耳赤,至半夜方散。
牛耀祖回到家,聽鳳姐笑道:“大爺看林兄弟如何?”鳳姐有了身孕,雖然坐穩(wěn)了胎,也能出門走動,但不能參加紅白喜事,因此賈璉成親,她并未去道賀。
鳳姐打扮得簡單,只穿了一件藕荷紗衫,系著石榴裙,越發(fā)顯得清麗無雙,牛耀祖看得心動,聽她問話,贊不絕口,道:“好得很,不愧是林大人親自教養(yǎng)的,我看京城中,竟是罕有人及。咱們兩家和他們家有些兒往事,你我盡知,但他并不因此就遠了我,可見豁達?!?
鳳姐道:“從前我只道我娘家是天下一等一的了,后來聽大爺一說,又得太太教導(dǎo),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,咱們家竟是芥豆之微,我羞愧得不得了。林家的好處,平常人家哪有幾家比得上?今兒太太也去道喜了,比大爺早回來一步,跟我說,今兒榮國府那邊,已經(jīng)有許多人看中了林兄弟,想選做女婿呢?!?
牛耀祖喝了平兒遞上來的醒酒湯,聞,訝然道:“竟有此事?”
鳳姐點點頭,嘆道:“可惜這份熱鬧我竟沒見?!?
牛耀祖卻道:“林大人和林太太都不在京城,這些人說這些也沒意思。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,難道跟史太君說了,史太君同意,便是林大人和林太太同意了?咱們太太沒湊熱鬧罷?千萬別動了心思才好。”
鳳姐道:“大爺怎么倒妄自菲薄了,難道咱們家姑娘的根基本地模樣人品配不上?”
牛耀祖亦有個妹子,今年九歲,名喚素君,最是標(biāo)致美貌,牛繼宗未嘗沒有依靠女兒給自家聯(lián)一門顯赫親家的意思,因此格外嬌寵,也令其讀書。今兒牛太太一說,鳳姐便知道牛太太心里瞧中了林睿,只是顧忌賈母是外祖母,不好開口,說給她曉得,未嘗沒有讓她改日跟賈母提起的意思,畢竟賈母疼她乃是人盡皆知的事情。
牛耀祖擺手道:“父親到底襲著一等伯,哪里根基門第哪里配不上?便是模樣人品,也是配得過的。只是,你須得清楚,林大人是什么人?哪里就是由著咱們自作主張的?沒的結(jié)親不成,竟成了仇家!人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,求親,求親,男家來求親,才顯得咱們家女兒金貴,此時倒好,咱們上趕著許親不成?將來妹妹若是受了委屈,咱們也不好說?!?
這一番話娓娓道來,鳳姐不禁聽住了。
牛耀祖又道:“林家傳承至今,到林公子已經(jīng)是第六代了,正經(jīng)的書香世家,比咱們家還多兩代,眼看著又將傳承百年,他們未必沒存著娶世家之女的心思。到了他們這樣的人家,已經(jīng)不甚講究品級官位,而是講究傳承了?!?
鳳姐目光閃動,沉吟道:“大爺說的倒也有理,只是太太那里怎么說?”
牛耀祖皺了皺眉,道:“你放心,太太那里有我呢,我去說,跟太太說明了厲害,難道太太還一意孤行不成?若是壞了素君的名聲就不好了?!?
次日早起,牛耀祖去給母親請安時,果然說明。
牛太太聽到這里,忍不住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們就不愿意和咱們家結(jié)親?你瞧瞧,有幾家比得上你妹妹?咱們和林家真真稱得上是門當(dāng)戶對,又不曾玷辱了他們家。你沒見竇太太,那才是迫不及待呢?!?
牛耀祖哼了一聲,道:“林家看中了什么人家,難道不知道登門求親?咱們倒好,巴巴兒地去倒貼,讓人看輕了妹妹。我勸母親竟是消停些,妹妹還小呢,不急于此?!?
牛太太素畏此子,聽到這里,只得暫且作罷,但到底還是覺得林睿無可挑剔,心想不如等幾年,說不定林家愿意向自己女兒求親也未可知,畢竟這么大的姑娘家,滿京城里也不過那么些家,他們家女兒是其中最出挑的。
和竇太太、牛太太一般想法的有十?dāng)?shù)家,回去都在想如何和林家結(jié)親,而林睿白日里吃了不少酒,鬧完賈璉夫婦,回來洗了澡,倒頭便睡,再睜眼時,天已大亮。
給賈母請過安,又拜見了陳氏,林睿便去郭家請教功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