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賢點了點頭,道:“其實人真得不可以貌相的,大家都在進步,我們在進步,人家樸熙順也在進步嘛!再說,那小子也有幾個長項,可能是金鐵山團長他們急需的!”
曹爽愣了一下,不由得問道:“你說那家伙有什么長項?”
張賢笑了笑,道:“其實呢?我看這個樸熙順的確是一個人才的,為什么這么說呢?首先一點,他懂兩個國家的話,他是**人,會說**話就不必說了;另外,他還會說我們中國話,而且說得還不錯,他在我們中國生活過;其實在**人里,有不少人都懂我們中國話,還會寫我們的漢字,但是樸熙順還會一樣,他懂美國人的話,也就是會說英語!呵呵,這就說明這小子能力很強了,肯定是上過洋學(xué)的,金鐵山團長想不重視都不行!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會英語?”曹爽表示著懷疑,在他的記憶里,這個當(dāng)初他們的俘虜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透露過他的這貢技能。
張賢看了他一眼,解釋著:“你想,那支美國人的小分隊里,就他這么一個**人,還是李偽軍的一個情報處的少尉,難道那些美國人都懂**話?再說,他沒有說那個小分隊里有翻譯!”
被張賢這么一說,曹爽不由得點了點頭,卻又告訴著他道:“這個樸熙順來的時候,還想要來看你的,呵呵,他對你的印象很深,想要跟你交個朋友!”
“哦?”張賢稍微愣了一下,想一想那個有些楞頭楞腦的家伙,卻也有些可愛之處,當(dāng)下點著頭,道:“好呀,如今我們不是敵人,已經(jīng)是友軍了,交個朋友也不錯的!”
曹爽道:“可是那個時候你還在住院呢!所以他很遺憾,還說下次來的時候,一定會來找你,呵呵,看來,他是真得想把你這個朋友交上來!”
張賢卻很淡然,不以為然地道:“那就等以后再說吧!”從他的心里面,也并沒有把這件事當(dāng)真。
此時的**三團,已經(jīng)處于整體的休整之中,此時的其他的志愿軍部隊,也在這個大戰(zhàn)剛剛結(jié)束之后,難得的有這么一個休整之機,但是對于大部隊的部隊來說,便是這么一次的休整也是十分短暫的,接下來的戰(zhàn)斗還將繼續(xù),也許還將比過去了的更加殘酷與悲壯。
第一連里如今只剩下了五十多名的官兵,有的班打得一個人也沒有剩下,就整個**三團來說,他們這個連算是全團里損失比較慘重的,全連三分之二的人已經(jīng)傷亡,其中的傷與亡也達到了一半對一半,雖然很多的傷員還在醫(yī)院里,卻也只能算做減員,一時半會兒功夫是無法回歸到連隊里來的。不過倒是有一點令張賢感到有些釋懷,第一連里所剩下來的都是精英,只要這些骨干還在,那么他就相信,他們這個鋼刀連、英雄連就會很快恢復(fù)往日的戰(zhàn)斗能力。
連里的人雖然不多,但是零零總總的雜事還是不少,張賢第一天回歸連隊重新承擔(dān)起他連長的職責(zé)來,卻又有些忙不過來了,畢竟幾天的事務(wù)都等著他來處理。尤其令他感到有些不安的是,這一天,軍部派下來人領(lǐng)著個報道組和慰問組進駐了**三團里來,這個報道組和慰問組里有國內(nèi)來的知名記者和作家,以及文藝工作者,他們帶來了國內(nèi)人民的慰問,同時也帶來了精彩的節(jié)目以鼓舞戰(zhàn)士們的士氣。
看節(jié)目自然是一件十分輕松的事,可是當(dāng)提及**三團里的英雄時,曹爽再一次把張賢推到了前臺來,于是,那個記者也好,作家也好,就象采花的蜂蝶一樣,不停地圍著張賢,要他介紹著戰(zhàn)斗的情況,每每問的問題又讓人哭笑不得,比如他們會問道某位戰(zhàn)士被凝固汽油彈擊中渾身著火的狀況之下,是怎么沖入敵陣的?誰誰誰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了胸膛,又抱著敵人同歸于盡等等;盡管張賢告訴他們,凝固汽油彈幾千攝氏度的高溫會在瞬間把人燒成焦炭,根本沒有沖入敵陣的機會;被子彈擊中胸膛后,那是一種好象觸了電的感覺,會立即倒地,也不可能抱著敵人同歸于盡;但是這個記者和作家卻并不以為然,還是如此充滿激情地為了渲染戰(zhàn)士們的英勇,把他們所能想到的感人情景,以他們的想法訴諸于筆端,寫進他們的新聞報道以及通訊作品中,讀著這種有失真實但是卻妙筆生花的文章,張賢也只能默然接受。
張賢還是生怕自己會成為記者報道下的英雄,他并不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目標(biāo),所以在慰問會正**的時候,趁人不注意的情況下,當(dāng)先地開溜了出來,他還記掛著七十二軍隨軍醫(yī)院里的王金娜,還記掛著才做完手術(shù)不久的武小陽。
張賢抱著疊得整整齊齊、用兩張報紙包著的包裹興沖沖地又回到了醫(yī)院里,這包包裹里包著的就是他早就想好要送給娜娜的那件純羊毛的毛衣,他還在想著,王金娜收到這件毛衣的時候,會是怎么樣一個開心的表情,以及她穿上這件毛衣的時候,應(yīng)該可以抵御不少的寒冷,想到這些的時候,他自己都不自覺地笑了起來。
可是,當(dāng)他走進了醫(yī)生辦公室,并沒有看到自己的妻子王金娜,黃醫(yī)生告訴他,王院長在中午的時候已經(jīng)離開了,是劉興華軍長親自過來接的她。劉軍長要去志愿軍總部作報告,王金娜是怕她再回志愿軍后方醫(yī)院的時候,還要專門為她配幾個護送人員有些太麻煩,所以便搭著劉興華的車一起走了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張賢剛才還一腔滿懷的熱情,一下子好象是被大雪覆蓋了一樣,只覺得渾身發(fā)抖,冰冷刺骨,心也涼了半截,抱在懷里的毛衣也險些掉落了,不由得后悔著自己為什么沒有趕早就過來呢?_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