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風裹挾著暴雪如千萬把鋼刀,將天山之巔絞成一片混沌。玄晶的幽藍光芒吞噬韋小寶的剎那,整座水晶祭壇發(fā)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,蛛網(wǎng)般的裂紋在冰層表面蔓延。冰露踉蹌著撲向祭壇,冰魄劍在冰面劃出三尺長痕,銀白長發(fā)被狂風吹得凌亂如招魂幡:“公子!”她睫毛上凝結(jié)的冰晶簌簌掉落,眼底映著祭壇中不斷扭曲的黑白二氣,淚水剛涌出眼眶便凝成鋒利的冰碴。
逍遙子的玉簫橫在她胸前,銀發(fā)被罡風掀得倒豎,廣袖下的雙手微微顫抖:“莫近!他的識海正與初代雙魚衛(wèi)殘魂激烈相撞,此刻觸碰,魂有魂飛魄散!”老人的聲音沙啞如破鑼,帶著三百年未散的寒意。祭壇上,韋小寶的面容在黑白二氣中不斷變幻,時而痛苦扭曲,時而露出冷冽獰笑,脖頸處青筋暴起如盤虬臥龍。
“滾出我的身體!”韋小寶的怒吼震碎半空的雪花,左掌拍出的天山折梅手帶著柔勁,將冰傀儡震成齏粉;右拳卻詭異地凝結(jié)出血月教的黑炎,在雪地烙下焦黑的掌印。他的瞳孔一黑一白急速旋轉(zhuǎn),腦海中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決堤洪水般涌入:金碧輝煌的宮殿里,帝王捧著冰蠶蠱王狂笑;逍遙子在星斗大陣中偷偷改寫符文;而天機老人...正用淬毒匕首刺穿兄長的后背!
“原來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!”韋小寶猛地轉(zhuǎn)頭,被黑白二氣纏繞的脖頸發(fā)出骨骼錯位的脆響。他眼中翻涌著跨越時空的恨意,聲音里既含少年的憤怒,又夾雜著滄桑的悲愴:“當年你嫉妒兄長的天賦,勾結(jié)血月教盜走冰蠶蠱王,篡改雙魚衛(wèi)密檔!害我被封印三百年...”
天機老人的權(quán)杖重重杵在地上,冰面如蛛網(wǎng)般裂開,他臉上的蠱紋瘋狂扭動:“成王敗寇!若不是你執(zhí)意毀掉長生藥,何至于此?如今,該由我完成當年未竟之事!”
“殺了他們!”天機老人揮動權(quán)杖,千具冰傀儡踏著同伴的殘骸洶涌而來,空洞的眼窩中血光暴漲。李逵揮舞雙斧沖入敵陣,斧刃劈在傀儡胸口濺起冰屑,卻瞬間化作利箭射向他面門:“奶奶的!這鬼東西越打越多!”他慌忙用斧柄格擋,虎口震裂,鮮血滴落在雪地上,瞬間凝結(jié)成暗紅冰晶。
“讓開!”潘金蓮的紅綢如毒蛇般纏住李逵的腰,猛地將他拽回。她胸口的雙魚刺青燒得通紅,嘴角溢出黑血卻笑得癲狂:“小乙哥,姐姐們在!”潘銀蓮則捏訣念咒,指尖冰晶匯聚成漫天寒星,精準刺入傀儡的符文核心:“血月教的雕蟲小技,也敢在姑奶奶面前班門弄斧?”
冰露握緊冰魄劍擋在韋小寶身前,劍身的冰蠶紋身與祭壇共鳴,寒氣化作三丈冰盾轟然升起。她望著祭壇中痛苦掙扎的身影,聲音冷得能碎冰:“想傷他,先踏過我的尸體!”冰魄劍劃出半輪銀月,劍氣所過之處,傀儡的冰甲如琉璃般片片剝落。
余濤揮舞折扇擊落偷襲的冰刃,突然瞳孔驟縮:“你們看!潘家姐妹的咒法與星斗大陣產(chǎn)生共鳴!”只見姐妹倆齊聲念動古老咒語,半數(shù)傀儡的符文突然倒轉(zhuǎn),反戈刺向同伴。天機老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:“不可能!雙魚陣眼明明已被我...”
混戰(zhàn)中,韋小寶的意識在黑白旋渦中沉浮。冰露的哭喊、潘家姐妹的嬌喝、李逵的怒吼...這些聲音如同一根銀針,刺破記憶的迷霧。他恍惚看見暗香崖上,寒梅在暴風雪中倔強綻放;看見冰露為他擋刀時決絕的眼神;聽見潘金蓮那句“你是我們的命”。
“我不是任何人的容器!”他的怒吼-->>震碎祭壇穹頂,天山折梅手化作萬千冰刃,每一道都帶著陰陽二力的流轉(zhuǎn)。天機老人的護體黑霧在刃風下寸寸崩解,踉蹌后退:“你...你竟能融合初代血脈?!”
逍遙子突然凌空而起,玉簫點向祭壇四角:“韋小兄弟!引玄晶之力入體!這是封印冰蠶蠱王的唯一機會!但...”老人的聲音陡然沙啞,“代價是你的魂魄將永遠困在此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