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玦捏了捏眉心,懶得搭理葉徐行,漠然轉(zhuǎn)過輪椅,離開前冷冷扔下一句:“日后我若聽到詆毀小玉兒的流,哪怕是只片語,都算在你頭上,趙小姐可得仔細(xì)著點?!?
謝時和謝棠默默跟上,巷子里只剩葉徐行和趙碧蓉主仆。
葉徐行眉頭微皺:“陸大人的話是什么意思?你做了什么?”
趙碧蓉咬唇抬眸,眼里含著淚,看起來好不可憐: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是傻子。”葉徐行打斷她。
就陸玦那番話,他已經(jīng)猜到七八分。
趙碧蓉面色微僵,默了片刻不答反問:“葉哥哥來這做什么?來找她?”
盡管趙碧蓉沒點明,但兩人都清楚這個‘她’指的是誰。
“偶然路過罷了?!比~徐行語氣淡然,目光定定瞧了趙碧蓉一會,“我不知母親和你說過什么,但我無意娶妻,我從來只將你視作妹妹,我的抉擇與知玉無關(guān),你莫要做糊涂事?!?
他語氣算得上溫和,可眼神里的堅定不容有他。
趙碧蓉溫婉的笑再維持不住,嘴角抽了抽:“葉哥哥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碧蓉你很聰明,知道我說的是什么,你于我母親有救命之恩,日后侯府都會將你視作本家小姐相待,你與知玉本無仇怨,就此罷手吧,別糊涂?!?
葉徐行說罷看向一旁的丫鬟:“送你家小姐回府?!?
盡于此,他想趙碧蓉應(yīng)該明白。
趙碧蓉僵立在原地,直到手腳開始發(fā)冷才回過神,葉徐行不知走了多久,巷子內(nèi)只剩主仆二人。
天暗了,風(fēng)漸漸大起來,直往巷子里灌,吹得人渾身發(fā)冷。
“小姐,咱們回府吧……”丫鬟縮著腦袋畏畏縮縮上前,就見血從趙碧蓉捏緊的手中滴落,在雪地里綻開點點殷紅,丫鬟臉色一瞬煞白,“小姐!你的手!”
趙碧蓉松開手,垂眸看了眼被指甲掐破的掌心,隨意拿帕子擦去血跡。
“呵,無意娶妻?那又怎樣,葉哥哥,我怎會放過你呢?”
她臉色沉得可怕,丫鬟一激靈,把頭埋得更低。
……
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結(jié)束得要快,還未過元日,雪就開始化了。
天氣異常,往往伴隨天災(zāi)。
街頭有術(shù)士占卜,一月之內(nèi)將有春汛,會沖垮蜀中下游堤壩。
蜀中堤壩是大晟最為牢固的防洪堤,固若金湯,起初人們只當(dāng)是卜卦的術(shù)士胡亂語。
為了證明自己,術(shù)士又卜了一卦,指出因地動,讓蜀中地下形成一片地下河,加上今年春汛會比往年更盛,堤壩被沖垮不是危聳聽。
消息太過詳細(xì),當(dāng)?shù)毓賳T不敢怠慢,保險起見帶人巡查堤壩,竟真的發(fā)現(xiàn)異象!
術(shù)士卦象竟是真的!
眼下圣上病重,太子代政,本就人心不安。
這一石破天驚的消息很快引起軒然大波,惹得人心惶惶。
沁芳樓雅間。
張知玉倚窗品茶,望著長街上過往的行人出神。
前面費了那么多功夫,魚應(yīng)該上鉤了。
她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交領(lǐng)襖,琵琶袖束袖與領(lǐng)口皆是白色,雪色馬面裙的裙襕紡織金繡著百蝶戲花圖,一身打扮襯得人如冰肌玉骨。
今日的發(fā)髻整潔簡單,兩鬢各垂下一縷頭發(fā),用紅線纏繞,發(fā)髻上停著一只-->>藍(lán)蝶,雖簡單卻靈動惹眼。
‘叩叩’,敲門聲打斷張知玉的思緒。
張知玉思緒回籠,遞給琴心一記眼神。
琴心動身去開門,見到一身武官袍的侍衛(wèi)并不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