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醫(yī)護人員都停下了動作,驚駭?shù)赝蜻@邊。
    老管家倒吸一口冷氣,踉蹌著后退半步,死死捂住了嘴。
    林賢不是林云諫的親生子。
    這個結(jié)論像一顆無聲的炸彈,在每個人腦海里轟然爆開,炸得所有人魂飛魄散。
    林賢茫然地看著眾人驟變的臉色,看著鐘醫(yī)生那仿佛看陌生人般的眼神,他還不完全明白那冰冷的醫(yī)學(xué)數(shù)據(jù)意味著什么,但那股無形的、瞬間將他排斥在外的寒意,讓他本能地感到巨大的恐慌和…屈辱。
    “…什么意思?我的血…不行嗎?”他的聲音發(fā)顫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。
    鐘醫(yī)生沒有回答他,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。他猛地轉(zhuǎn)向老管家,幾乎是咆哮出來,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事態(tài)的急轉(zhuǎn)直下而扭曲:“小姐!快去把林想小姐請來!快??!”
    現(xiàn)在,所有的希望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寄托在了年僅十五歲的林想身上。
    林想是被女仆幾乎是攙扶著進來的。
    她穿著睡裙,外面裹了件外套,小巧的臉蛋嚇得慘白,大眼睛里噙滿了淚水,像只受驚的小鹿。她看到父親的慘狀,眼淚立刻滾落下來,嗚咽著:“爸爸…你怎么樣?”
    沒人有心情安慰她。
    鐘醫(yī)生用前所未有的、近乎粗暴的動作拉過她細瘦的胳膊,酒精棉擦過,針頭刺入。
    林想疼得瑟縮了一下,卻不敢哭出聲,只是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血液被抽走。
    又是一次令人窒息的等待。
    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檢驗臺。
    林賢僵立在原地,臉色灰敗,仿佛已經(jīng)被宣判。
    林云諫的呼吸似乎更微弱了。
    檢驗醫(yī)生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試管。
    第二次結(jié)果出來的更快。
    他看完,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,軟了一下,幸虧扶住了桌子才沒摔倒。
    他抬起頭,看向鐘醫(yī)生,眼神里只剩下徹底的荒謬和恐懼,緩緩地、絕望地搖了搖頭。
    無聲的口型,卻比驚雷更響:“也不符…是a型…”
    o型血的父親,和任何血型的母親,也絕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女兒。
    林想,也不是林云諫的親生子。
    “轟——!”
    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整個治療室里徹底坍塌了。
    不是實物,而是某種維系了二十年的、看似堅不可摧的信念和世界秩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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