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外面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,莽子要命,仙師卻是要把你最后一點骨頭渣子都榨干!”
“聽說南邊好幾個州府都被占了,裹脅了幾十萬人,不去就殺,走到哪搶到哪,跟蝗蟲過境一樣,官府早他娘的跑沒影了!”
“嶺南這邊暫時還算安穩(wěn)吧?”
有人慶幸地說了一句。
“安穩(wěn)?哼!”
那醉漢冷笑道。
“安穩(wěn)個屁!聽說仙師派了好幾路使者南下,打著傳道的旗號,誰知道安的什么心?”
“這縣城里指不定早混進他們的人了,等著吧,一旦仙師大軍過來,咱們這縣城怕是也不存了……”
他沒說下去,但那絕望的冷笑,讓聽到的人都感到一陣寒意。
雅間內,原本喝米酒的蘇婉,聽到這些人的談話后,臉色都白了,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。
外面描述的那些慘狀,尤其是關于擄掠女子采補練功的傳聞,讓她遍體生寒,下意識地靠近了李子淵一些,仿佛這樣會多一些安全感。
李子淵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,彌勒仙師?護法天兵?裹脅流民?采補練功?這熟悉的配方,熟悉的味道,早在他前世的九年義務教育中看到過。
黃巾?白蓮?還是什么新的神教?
無論是什么,都是亂世中滋生出來的毒瘤,比單純的蠻族劫掠更加可怕,因為它的破壞力更大,嶺南的平靜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。
“老張頭,蘇婉,加快吃飯的速度,吃完咱們立刻出城!”
李子淵沉聲說道,他有一種預感,預感嶺南很快也要亂了,還是回去山林里面更安全。
三人匆匆扒完碗中飯食,立刻下樓結賬走人。
而李子淵卻是敏銳地注意到,在他們下樓的時候,大堂角落里一個穿著色短褂,一直低頭吃飯的漢子,暗中瞥了他們好幾眼,又飛快地低下頭去,那眼神中帶著一種不懷好意的窺探。
李子淵心中冷笑,臉上卻不動聲色。
看來那醉漢說得沒錯,這嶺南縣城里的水已經開始渾了,他們帶著這么多糧食,還有蘇婉這樣的絕色美人出來,就像黑夜里的火把,想不引人注意都難。
馬車駛出縣城門洞時已是午后,城門口盤查的兵丁懶洋洋的,收了幾個銅板就揮手放行,眼神卻在蘇婉和馬車的身上流連了好幾圈。
出城后,馬車沿著破爛的官道行駛,但李子淵的神經卻一直緊繃著,看似隨意地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(yǎng)神,但全副心神都在注意著周圍的一位風吹草動。
離開縣城約莫七八里地的時候,官道轉入一片相對茂密的丘陵林地段,道路兩旁是連綿起伏的山坡,長滿了半人高的灌木和稀疏的雜木林。
就在馬車駛入一段最為陡峭的路段時,李子淵猛地睜開了雙眼,眸子有寒光一閃而過。
“吁……”
幾乎同時,老張頭也察覺到了不對,猛地勒緊了韁繩,讓馬停下來。
只見前方狹窄的路口,有幾塊磨盤大的石頭從山坡上滾了下來,砸得轟隆響,一下子堵住了他們的去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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