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淵讓老張頭去檢查一下精米細面,自己則是仔細檢查稻種,目的是要檢查稻種是否空殼造假,或者是死種。
所幸這些事情沒有發(fā)生,交易完成得非常順利。
看著糧鋪伙計小心翼翼,如同捧著祖宗牌位一樣,將那一袋細鹽搬進去,又看著自家馬車被沉甸甸的糧食和那袋寶貴的稻種填滿,老張頭搓著手,笑得合不攏嘴。
蘇婉站在李子淵身邊,美眸中異彩漣漣,誰也想不到,一口毒鹽井,經過李子淵這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后,竟然變成了比貢鹽還好的精鹽,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?
時近正午,腹中饑餓,李子淵帶著蘇婉和老張頭,在縣城最熱鬧地段找了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酒樓吃飯,也順便打聽一下外界的消息。
大堂里頭人聲鼎沸,多是行商腳夫,空氣里混雜著汗味,酒味還有飯菜的油膩味,他們徑直上了二樓雅間,臨窗的位置視野開闊,能聽到大廳說話的聲音。
點了幾個時令小菜,一壺本地釀的米酒,菜肴味道寡淡,酒也沒什么味道。
在李子淵看來,這些米酒還不如他穿越前喝過的格瓦斯,米飯也帶著一股陳糧的微澀,但國破家亡,此刻能安穩(wěn)地坐在酒樓里,還能吃著熱乎的飯菜,已是亂世中難得的奢侈了。
李子淵看不上這米酒,但蘇婉倒是很喜歡,小口啜飲著米酒,米酒度數不高,帶著些許的清甜,幾口下肚,她白皙的臉頰上,很快便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色,更顯嬌艷迷人。
她看著李子淵,眼中帶著好奇和一絲崇拜后的迷離。
“李大哥真厲害,隨手變將無人問津的毒鹽變成了精鹽,要是大胤國還在,李大哥肯定能飛黃騰達富甲一方……”
“呵呵,寧做太平犬,不為離亂人,外頭兵荒馬亂的,鹽鐵糧食都是命脈,我沒你說的那么厲害,不過是被時勢逼得沒辦法,也只能弄點小手段帶你們活下去?!?
他一邊說,一邊目光掃過窗外街道上那些面黃肌瘦的身影,小聲嘀咕著。
“草特么的!誰能想到,老子才剛穿越過來,大胤就亡國了,這不是玩兒嗎?”
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,樓下大堂突然爆發(fā)出一陣激烈的爭吵和拍桌聲,聲音穿透了雅間的木板門,清晰地傳了進來。
“他娘的,這日子沒法過了!”
一個粗豪的聲音帶著醉意不滿地嘶吼道。
“莽子在外面殺人放火也就罷了,現在南方又冒出來個什么‘彌勒仙師’,狗屁仙師,打著救苦救難的旗號,干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勾當!”
“王老哥,慎!慎?。 ?
另一個聲音帶著驚恐勸道。
“慎個屁!”
那醉漢顯然喝高了,嗓門更了。
“老子怕什么?老子一家老小都死光了,還怕他個鳥仙師?你們知道嗎?前些日子,仙師座下那幫護法天兵路過隔壁的劉家坳,說是借糧!他娘的借?那是搶!一粒米都不剩??!”
“村里的姑娘……那些畜生跟莽子有什么兩樣?聽說領頭的一個妖道,還專挑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抓,說是要采補練功?!?
“呸!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!”
“哎……造孽?。 ?
有人嘆息。
“誰說不是呢!”
不知道是不是醉漢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,很快又有一個聲音加入,帶著麻木的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