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感受到水流從經過她的指縫,不斷從橢圓形的井蓋孔溢出。
刺入井蓋邊緣縫隙的匕首,不停轉動著,可這面井蓋,像是壓了什么東西,即使上涌水壓的助力下,也沒有絲毫彈開或是挪動的跡象。
安妮肺中的氧氣已經耗盡,慌亂之中,她想過下潛再上浮到80外米外的另一個井蓋,可看看身下的一片漆黑,她放棄了。
如果三分鐘前這么做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,現(xiàn)在,緊靠著肺里的半口氣,她明白,自己無論如何,也無法在缺氧昏迷前,成功游過去。
胸腔的每個肺泡,都在向她的大腦嘶吼著,請求呼吸,請求氧氣!
恐懼,巨大的恐懼,瞬間擊垮了她幾十年來,引以為傲的意志力,肺泡的痛苦,成了大腦的痛苦,成了主宰她行動的痛苦。
在一陣頭暈目眩的慌亂中,她像是每一個瀕死的溺水者那樣,做出了荒唐而錯誤的決定——呼吸。
在水中呼吸。
“咳嘔~”
這下,她連胃里所剩的那點兒可憐的空氣,也一并交了出去。
水,無孔不入的污水,在肺部劇烈擴張的壓差下,爭搶著鉆進鼻腔,灌入喉嚨。
驚恐....掙扎....無力....絕望....
終于,在熬過某個臨界點后,她痛苦的來到死亡面前,迫不及待掀起它的面紗,縱身躍入了永恒的寂靜。
她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姿勢,只是再感受不到痛苦。
天晴了,陽光照在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水霧之中,升起一道彩虹。
彩虹下方,這條路的盡頭,停了一輛破舊的治安車,車子前擋已經被子彈打成了磨砂玻璃,車身兩側都是劃痕,車的前輪,不偏不倚,正好壓在了井蓋上。
這井蓋遠看上去,沒什么特殊,以至于來來回回巡查的治安官,都沒有注意它的存在。
沒有人知道,車輪內側,有兩根手指,正死死扣著井孔,扣著那沒等來的,生的希望。
“好美的楓葉,落在這里,可惜了....”
突突突突突突~~~
直升機越過彩虹,從天而降,卷起狂風,將大雨砸落的樹葉送向空中。
治安官以為是軍方的人,紛紛敬禮示意,但當飛機快速迫降,重重砸在柏油路面以后,治安官才察覺到不對,連忙溝通軍方,確認身份。
只是,為時已晚。
飛機上跳下一個身型威猛、兇神惡煞的刀疤男,是熊大壯!
此刻,大壯sharen附體一般,扛著重機槍,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通掃射,不顧遠處趕來的敵人,踩著鮮紅水洼,徑直奔跑到治安車前。
只見他屈身半蹲,雙手反扣車頭,額頭青筋暴起,大喝一聲:“安妮?。。。“。。。?!”
他后背肌肉暴起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他在抬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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