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家老四剛當上教授沒多久,月薪不高。
再加上妻子家境普通,嫁他屬于高嫁。
所以蔣家在準備聘禮上,就沒怎么上心。
新娘子身上沒戴什么珠寶。
沈喬菲但凡是個外人帶來的,蔣柏都不會這么生氣。
偏偏是蔣天頌領來的。
她這么高調,擺明了告訴所有人,他蔣柏的日子過得不如蔣松。
他兒子老婆的條件,也遠遠比不上蔣松兒子的女友。
就是深有城府的人,也難控制地黑了臉。
蔣松想明白其中關系,看著蔣天頌,簡直氣不打一處來。
蔣天頌對沈喬菲的裝扮也是不贊同的,當蔣松不客氣地教訓他時,他也有些不耐煩,毫不猶豫反唇相譏。
“她不是你看好的嗎?你看中她的家世,就必須也要學會忍受,她有個不聰明的大腦?!?
蔣松被他這話氣得臉色鐵青:“荒唐!你自己聽聽,你說的是什么話。喬菲以后嫁給你,就是你的女人,她不會做事,難道你還不會教嗎?”
蔣天頌冷漠道:“然后呢?像你和我媽一樣,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,到最后相看兩相厭,一在長江南,一在長江北,歲歲不相見?”
蔣松被氣得抬手就要教育他,蔣天頌眸色微沉,把他的手臂截在半空。
父子兩個,手臂在空中較勁,四目相對,雙雙都是冷光。
忽的,蔣天頌把手一揚,蔣松不受控地后退了半步,神情驚惶。
蔣天頌穩(wěn)立原地,居高臨下看著他,忽然扯唇一笑:“爸,你老了?!?
語畢,也不管蔣松是什么反應,大步揚長而去。
外面,沈喬菲已經通過一些賓客的閑碎語,和蔣開山一瞬間皺起的眉頭,意識到自己可能做了錯事。
這里是蔣家的主場,沒有蔣天頌的帶領,她就是個純外人,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。
略顯無措地站著,終于等到蔣天頌的身影出現(xiàn),她急匆匆就走了過去。
“天頌……”沈喬菲委屈而又心虛,撲向他懷中,語氣微微發(fā)顫:“我,我是不是,做錯了事?”
如果是十分鐘之前,蔣天頌的確會讓她想辦法,把身上的珠寶拿掉,再換身低調點的衣服。
但現(xiàn)在,他看著驚慌如小鳥般的女人,神色動了動,攬著她肩膀,輕聲安慰:
“別多想,你今天很漂亮?!?
“真的嗎?”沈喬菲已經沒有進門時那么興奮,心中藏著忐忑。
“用我回答嗎?這里又不是沒有鏡子?!?
蔣天頌并不是個太溫存的人,也很少說什么哄人的話。
忽然來這么一句,雖不是甜蜜語,但那種理所當然對她認可的態(tài)度,卻比甜蜜語的殺傷力還要更大。
沈喬菲臉色微紅,剛剛的慌張和不安在他溫和的態(tài)度中被撫平。
“來,我介紹些人給你認識?!笨此纳裆謴腿绯#Y天頌便領著沈喬菲轉了身,去到蔣家那些遠近親戚的面前,紛紛露了個面。
沈喬菲就看到,剛剛那些對她愛理不理的人,在蔣天頌的面前,都像脫胎換骨般,紛紛換了副面孔。
對她也溫和了,話語也親切了,甚至還有人主動夸她的項鏈好看,問起出自哪個設計師。
蔣天頌雖然話不多,但始終陪在她身邊。
他站在那,就是她的底氣。
沈喬菲長袖善舞的性格,也很快就讓她融入了這個集體。
蔣家姑姑看著蔣天頌陪伴美人的姿態(tài),別有深意問:
“天頌,你也好事將近了吧?”
對于情侶來說,這個話題還是挺敏感的。
沈喬菲微微低頭,露出羞澀。
蔣天頌沉吟了瞬,模糊道:“看她心情?!?
他這算是把沈喬菲的面子給做全了。
沈喬菲臉紅到耳朵根。
一眾親戚看向她的眼中也多出幾分慎重。
都說蔣天頌是個事業(yè)腦,萬年鐵樹不開花。
現(xiàn)在看來,之前身邊沒人,只是因為沒遇到對的人。
現(xiàn)在不是對女朋友挺好的?
一天應酬下來,沈喬菲聽了無數夸贊的話,心情也高高飛起,興奮得不可思議。
所以晚上,蔣天頌送她回家時,她做了個大膽的舉動。
沈喬菲在玄關處抱住蔣天頌,雖然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,但暗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。
蔣天頌在她靠過來時,眸色深了下,下意識側了側身。
沈喬菲聲音輕輕的:“我爸去國外了,今晚回不來,你要不要留下喝杯茶?”
四周都是靜謐的,沈父不在,傭人也下了班,連時間和氣氛都恰到好處。
然而就在這時,蔣天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沈喬菲的表情微微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