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昏暗的光線帶來了諸多不便,談闕依照記憶中的路線圖走,卻沒有看到庫房。
他皺了皺眉,拉著禹喬躲在了距離最近的借閱室里。
直到躲在了最后一排書架后,談闕警惕地側(cè)耳傾聽,確定保安們沒有追上后,才終于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直都牽著禹喬的手。
談闕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后知后覺而忽然心生羞慚。
他的手心在快步跑開時開始升溫,與之相反的是禹喬的手。
她的手一直都那么陰涼,像是用玉雕琢一般。
“不好意思,”談闕像觸電一般,猛然收回自己的手,“冒犯了,情況危急,我也不是故意這樣?!?
他想轉(zhuǎn)移話題,便單手抱著禹喬塞過的東西,轉(zhuǎn)過身來,也打開了手電筒:“對了,你剛才想和我說什――”
談闕在看清身后之人的全部面貌后,整張臉都變得煞白無比。
最后的一個“么”字又被卡在了喉嚨里,根本說不出來。
他眼神恍惚,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身后站著的那個人,身體還是那個身體,衣服還是那件衣服,只是為什么她的頭沒有人?
身后乍然出現(xiàn)的無頭女尸已經(jīng)足夠恐怖的,更令談闕心悸的是他手里拿著的東西。
那不是別的,正是禹喬的那顆頭。
這顆已經(jīng)離體的頭居然還可以張開嘴巴說話,做出各種復(fù)雜的神態(tài)表情。
“我服了?!庇韱谭藗€大大的白眼,“能不能麻煩你下次看清楚一點,都怨你,把我的頭弄斷了。”
頭……斷了……他弄得的……
談闕在手電筒的燈光下看清了那些從斷頸中流出來的鮮血,黏黏糊糊地從禹喬光潔的脖頸上滑落下去。
恍然間,他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滿是鮮血的噩夢之中,虛弱地暈厥了過去。
談闕暈倒不暈倒,禹喬一點也不在乎。
但談闕手里還拿著她的頭?。?
禹喬的雙手試圖伸出將暈厥的談闕攔截,然而失去頭顱的身體極難操控。
禹喬只能讓自己的頭顱隨著談闕整個人一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雖說她的頭顱最終還是落到了談闕的身上,但禹喬仍感覺到了一陣眩暈。
“不行了?!彼浅^以下的身體也跟著倒了下去,拿著已經(jīng)暈厥的談闕做墊背的,“我好暈。”
這一暈就又睡了過去。
禹喬在這詭異的入睡中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。
在夢中,她變成了一個穿著藍(lán)白格子的細(xì)布長旗袍,公主切式的發(fā)型也變成兩個盤得油光水滑的馬尾辮,分別垂在了兩處肩膀上。
夢中的她腳步匆匆,和兩三個同樣這般穿著的民國學(xué)生,懷里抱著好幾本書,似乎是趕著去上課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