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沒想到,沈宴州只回答了我一個字:“好。”
“嗯?”我以為自己聽錯了,確認(rèn)道:“你……真的可以這么做嗎?”
沈宴州眉峰微挑,道:“你現(xiàn)在算半個我的女人,我不做欺負(fù)我女人的事?!?
我被他說得心跳微亂,卻又泛起悸動的甜。
雖然我覺得像顧時序那種性格,跟他解除委托協(xié)議都不會那么簡單。
可那是沈宴州啊,我相信他總有辦法的!
這時,沈宴州忽然想到了什么,道:“今天霍明琛查的那些證據(jù),不足以把蘇雅欣和她母親定罪,甚至連起訴的理由都不充分。我讓人去監(jiān)獄里搞周昊天的口供,但他不肯承認(rèn)有人指使。你那天被綁架前,有沒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?”
我猶豫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說:“那我要說了,你會生氣嗎?”
沈宴州頓了下,道:“跟顧時序有關(guān)?”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道:“要是你不喜歡聽關(guān)于他的事,我就不說了。”
沈宴州深邃的眸子鎖在我身上,道:“比起吃醋,我更在乎你的安全。我只是脾氣不太好,但沒你想的那么小心眼。”
他這番話雖然沒有任何情啊愛啊的字眼,但卻比情話還要動聽。
就這樣,我說了顧時序的初戀蘇念恩的事。
沈宴州靜靜地聽著,可他看我的眼神卻也愈發(fā)柔軟起來。
聽到最后,他已經(jīng)完全明白了,問我:“所以,你懷疑顧時序的初戀還活著,而且故意給你打了那通電話把你引到地下室?”
“嗯。”
我遺憾地說:“當(dāng)時我手機(jī)里還有她進(jìn)出我媽病房的監(jiān)控,可惜我被綁架之后,手機(jī)也弄丟了。那個衛(wèi)星監(jiān)控是我當(dāng)時著急時買的,沒有云端上傳功能。所以,手機(jī)丟了之后,那些監(jiān)控也找不到了。現(xiàn)在只能去我媽住院的醫(yī)院調(diào)那天的監(jiān)控,我記得差不多的時間?!?
沈宴州按了按眉心,無語地說:“這么重要的線索你該早點(diǎn)告訴我。如果那個叫蘇念恩的女人是有備而來,那醫(yī)院里的監(jiān)控,我想也已經(jīng)被處理掉了。”
盡管如此,他還是給助理打了電話,讓他現(xiàn)在立刻去我媽住院的地方查那天我被綁架之前關(guān)于蘇念恩的監(jiān)控。
高朗答應(yīng)了之后,猶豫了一下,道:“沈律,您……大概什么時候能回海城???律所事情比較多。沈氏那邊也有不少決策等著您,我實(shí)在扛不住了。”
“明天就回?!?
沈宴州簡意賅地說完,掛了電話。
聽到明天就回海城了,我雖然高興可以見到珊珊和朵朵,但隨之而來的,也有些郁悶。
畢竟,這幾天在江城真的很放松,每天無憂無慮到不想再接觸那些爛人爛事。
可有些事,終究是要回去面對的。
就例如,跟顧時序做個了斷。
……
海城。
顧氏莊園里,姜淑慧的怒罵聲震耳欲聾。
“我們都被葉昭昭這個賤人給騙了!果然賤人就是賤人,真是老天無眼,沒讓她徹底留在緬甸!”
姜淑慧說完,看向兒子:“虧你還跑到寺廟為她祈禱,可惜,人家早都得救了,連說都不跟你說一聲!”
蘇雅欣在一旁附和著:“是啊,時序哥的腿都差點(diǎn)為了她跪廢,那晚回來又發(fā)了高燒。葉小姐心也太狠了!”
她們一唱一和,可顧時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葉昭昭‘得救了’這三個字上。
他追問道:“你們是怎么知道的?確定嗎?”
姜淑慧冷哼了聲,道:“為了讓雅欣跟你的事盡快定下來,我親自去警局咨詢?nèi)丝谑й櫠嗑媚茕N戶。我報出葉昭昭的名字,人家警察親口告訴我的,這還能有錯?”
顧時序先是松了口氣,隨即他嚴(yán)肅地望向母親,道:“誰讓你去給葉昭昭銷戶的?哪怕她真的失蹤了,她也是我太太!我說過,以后你們不要再管我的事!這次昭昭大難不死,我會好好珍惜她,誰再為難她,就是跟我過不去,別怪我翻臉!”
他這話是說給姜淑慧的,可蘇雅欣聽在耳里,卻暗暗攥緊了拳頭。
為了跟他在一起,她付出了這么多,甚至還故意跌下樓梯流產(chǎn),可他呢?葉昭昭只是失蹤了一下,就徹底讓他改變了。
那自己這么久的付出,究竟算什么?
姜淑慧更是怒不可遏,道:“我告訴你,是沈宴州把她救回來的,也就說她這幾天都是跟沈宴州在一起。誰知道這對奸夫淫婦都做了些什么?也就你這個癡情種,為她白白擔(dān)心這么久,連身體都不要了!”
顧時序聽到這兒,心里自然很難受。
可無論怎樣,這些難過都抵不上葉昭昭平安被救的消息,他現(xiàn)在更多的是慶幸和失而復(fù)得的激動。
他對母親道:“我跟昭昭走到現(xiàn)在,是我的不信任造成的,是我誤會了她太多。我現(xiàn)在相信我的妻子是個有分寸的人,她不會做不該做的事。如果你繼續(xù)這么說她,就請你以后不要再過來了。這次她回來,也請你不要再來這邊打擾我們的生活。逢年過節(jié),我會去看你?!?
姜淑慧愣住了。
這就是她養(yǎng)的好兒子!
她辛辛苦苦為他籌劃,可他倒好!
一口一個‘你’,剛才說出的話,這不就是要跟她決裂的節(jié)奏嗎?
而蘇雅欣更是岌岌可危,要是顧時序連姜淑慧都不在乎了,又怎么可能再把她放在眼里呢?
就在姜淑慧氣得說不出話時,蘇雅欣小聲開口道:“時序哥,這幾天你養(yǎng)病,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??晌铱粗銓θ~小姐情深意重,我實(shí)在是心疼你。那天,葉小姐和沈律師上電視了……”
顧時序眉峰緊蹙,道:“上什么電視?”
蘇雅欣拿出手機(jī)錄像,道:“我那天看了個旅游節(jié)目,隨手錄下來的。你在大雨里為她下跪祈福的時候,她正在江城跟沈律師約會,游山玩水。還接受了一個旅游記者的采訪,兩個人差點(diǎn)被人認(rèn)成夫妻。可想而知,他們的舉止有多親密。”
顧時序看著眼前的視頻,沈宴州和葉昭昭靠得很近,兩人臉上都掛著笑意。
那春風(fēng)滿面的樣子,是真像戀愛中的男女??!
尤其是在沈宴州接受采訪時,葉昭昭看他的眼神,那叫什么來著?
哦,對,叫“望夫眼”。簡直充滿了欣賞和崇拜!
可曾幾何時,葉昭昭也是這般望著他的,她對他笑的時候,眼中仿佛盛滿了星星。
而現(xiàn)在,他想看一看葉昭昭的笑容,竟是從電視上看見她對著別人笑的這般幸福。
顧時序捏緊了手機(jī),心在顫抖,手也在發(fā)抖。
蘇雅欣見他如此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而姜淑慧仿佛又得到理了,道:“這下你該知道誰對你是真心,誰對你是假意了吧!這個小賤人跟沈宴州游山玩水,卻還讓宋今若騙你。簡直太可恨了!她是恨不得你為她擔(dān)心死,這么一來,連婚都省得離了,奸夫淫婦直接就能結(jié)婚了!”
顧時序不想再看這段視頻自虐,直接關(guān)掉手機(jī)丟到一旁,道:“沈宴州救了她,為了消除她的恐懼,帶她去玩玩也正常。采訪的最后,沈宴州自己不是都說了,他們是‘朋友’?!?
“這話你也信?”
姜淑慧快要被氣吐血了,她道:“時序啊,你醒醒吧!沈宴州這是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,不給我們留下話柄。人前兩人都這么親密,人后不知道做了多少齷齪的事??!”
“夠了!”
顧時序的吼聲打斷了姜淑慧的話。
他冷厲的目光看著姜淑慧,道:“剛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?不要再詆毀她!以后,誰都不準(zhǔn)再詆毀她!”
不等姜淑慧再說什么,他沖外面道:“劉媽,送客!”
“你!”
姜淑慧被氣得狠狠喘著氣。
蘇雅欣看出顧時序的決心和絕情,她眼里暈開淚水,楚楚可憐地說:“時序哥,你說過,你會娶我,對我負(fù)責(zé)的。葉小姐回到你身邊,那我……怎么辦?”
顧時序望著她的時候,眼神緩和了些,低低地說:“抱歉,雅欣。昭昭離開我的這些日子,我以為我要徹底失去她的時候,我才知道,她對我有多重要!我沒辦法離開她,是我離不開她!至于你,我可以給你補(bǔ)償,無論是錢、資源還是名利,你想要什么,盡管開口。我都給你!但是我希望昭昭回來以后,我們……我不要再見面了?!?
說到這兒,他仿佛在暢想未來的日子,道:“以后,我有昭昭這個太太,還有朵朵這個女兒,就夠了!這段時間,當(dāng)我失去她的時候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。一個她,一個女兒,我的人生就完整了?!?
蘇雅欣臉色煞白,那一瞬間,她覺得自己努力了這么久,卻什么都沒有了。
葉昭昭甚至沒有在顧時序面前出現(xiàn),她僅僅是失蹤了一下,就奪走了她快要得到的一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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