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他,高原心里都有些佩服,按說刑部大牢里關了幾個月,同行的人不是病了,就是出了心理問題,有的受不了,還自殺了。
只有這位泰然自若,聽說陽光好的時候,還問獄卒要史書來看。
據(jù)皇城司內(nèi)部人員報告,耶律斜軫現(xiàn)在特別喜歡看《舊唐書》的平陽昭公主和太平公主有關傳記。這明顯是不甘心在宋朝公主手里吃了這么大的虧呀。
但越是如此,宋朝君臣越不想放他回去。耶律休哥畢竟已經(jīng)老了,韓德讓和蕭太后的關系,注定他不可能掌控真正的耶律氏軍權。而今年不到四十且出身于核心宗室的耶律斜,真是難得。受到兩方都接受的人選,從這次遼國方面下的血本兒,就可以看出大家對他的重視。
只是邦媛有個問題,道:“后來發(fā)生的種種事情,雖然是意外,但要是耶律斜軫這么不可或缺,為什么要派他這個南院大王出使大宋呢?”
契丹也不是剛立國的時候。禮儀、外交都有專人負責,這次來明顯是戰(zhàn)略恫嚇。用耶律斜軫著實有點兒大材小用了,而且還有折戟沉沙的危險?
趙滋不快,冷哼一聲,道:“或許是咱們那位好皇叔留給契丹人的印象太好了。他們覺得我大宋就是這么和平友好。”
邦媛心想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呀,要是知道咱們這位皇叔好兒子和好孫子干的事兒,你得氣得腦血管病發(fā)作。
不過現(xiàn)在他那位好兒子好端端的在襄陽城呆著。孫子更是不見蹤影。邦媛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再放在心上,而是道:“皇兄,若只是拖延一時,那自然是有辦法的。遼國這些時日,為了給我賠罪,什么兄弟之情,兩國邦交的屁話說了一堆。既然如此,我主大婚,耶律斜軫作為遼國南院大王留下來觀禮,合乎邦交,如果他們不答應,那白馬縣的事情可就不是某些人私自作為了,而是他們契丹蓄意挑起戰(zhàn)爭。咱們邊境線上十幾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?!?
在這個方面,契丹也真是夠不要臉的,或許玩兒政治的都是流氓堅持說因為契丹有草原部落組成,他們沒有看住人,才導致他們到了大宋腹地打草谷。那些騎兵,宋朝方面殺了也就殺了,他們活該,至于劫掠長公主是絕對沒有的事情。
這事兒把一些大儒氣得都跳腳。將軍們恨不得紛紛請戰(zhàn),連一向好脾氣的曹彬都忍不住了。只有沈義倫,張齊賢和呂蒙正還保持了理智。
前者不用多說,他就是管糧草和稅收的。最知道這種大仗打起來,后勤壓力是有多大。張齊賢則是主戰(zhàn)派中比較務實的,認為煙云十六周是要收回來的,但得等到我國積累到一定實力再一舉出擊,不然平平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。就跟先帝北伐一樣徒勞無功,損人不利己的。
而呂蒙正就是單純的和平主義了,這也是邦媛和這位老師最大的分歧。
不過這個招兒雖然點兒危險。但卻是趙滋目前聽到最無賴也是最有效的辦法。契丹使者要是再不答應,那咱們就得好好說一說到底是哪個部落出的兵了,就算你們蕭太后以前不知道。但契丹畢竟已經(jīng)稱帝好幾十年了。至少得把那個部落上千的人頭給大宋送來表示誠意吧。
不然邊境線上從東到西,尹繼倫,李繼隆和曹光實都有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