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暖流和感激涌上譫芙君的心頭。
在這冰冷壓抑的深宅中,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外界的、不帶任何算計的善意和援手。
城南別院,廂房內。
帳幔低垂,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曖昧的氣息。
一番溫存后,萬婉寧伏在戚粱汗?jié)竦男靥派稀?
她抬起水漾的眸子,再次舊事重提:“粱郎,你究竟何時才肯接我入府?總讓我在這別院里,沒名沒分地等著,算怎么回事……”
她近來心緒難平。
原以為陸昭若一個商戶女,在丑聞鬧開的時候,會淪為笑柄。
誰知風向竟全然不對!
官家非但沒有怪罪,反而賞賜了宅邸,蕭夫人更是親自登門,大張旗鼓地為其撐腰!
一想到陸昭若如今風風光光,而自己卻只能縮在這城南別院,連門都不敢隨意出,萬婉寧的心中就如同被毒蛇啃噬,嫉妒與不甘洶涌翻騰。
她下意識地蜷了蜷右手,卻想起,自己不過是殘缺的四根手指。
戚粱聞,眉頭一蹙,臉上掠過一絲煩躁。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說:“妙娘,不是同你說了嗎?眼下實在不是時候。”
接著,嘆了口氣,作出愁苦狀:“你可知,我那個表妹李念兒,前幾日……唉,在宮里出了那等丑事,被國舅爺……如今已被送進國舅府做了妾室。我母親因這事,日日在家中雷霆震怒,看誰都不順眼。我若是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提接你入府的事,豈不是往刀口上撞?”
萬婉寧聽他又是這番說辭,心中雖有不甘,卻也覺得眼下戚府雞飛狗跳,確實不是提此事的好時機。
只是……李念兒竟被國舅爺玷污了?
她初聞時確是驚訝,但細細一品,能成為當朝國舅爺的妾室,即便是失了清白換來的,在許多人眼里,只怕也是攀上了高枝,是求都求不來的機緣。
對比自己如今的境遇,藏身別院,名分不定,不知好了多少倍。
她不再語,只是默默地將臉重新埋進戚粱的頸窩。
一想起陸昭若靠著那點微末功勞,得了官家青眼,又有蕭府撐腰,步步高升……
她就恨得咬牙切齒。
而自己出生又不如李念兒,此刻只能牢牢抓住戚粱了!
翌日。
傍晚時分。
安國亭侯府門前車馬備齊。
譫芙君穿著一身雖不奢華卻裁剪得體的嶄新舞衣,這是譫夫人為了侯府顏面,臨時命人趕制出來的。
她妝容精致,低眉順眼地跟在盛裝的譫夫人身后,準備登車前往蕭府。
譫夫人在上車前,最后瞥了她一眼,語氣淡漠地叮囑:“記住你的身份,謹慎行,一切以侯府聲譽為重?!?
馬車轆轆駛向蕭府。
譫芙君坐在車內,手心因緊張而微微出汗。
但是一想到可以見到陸郎君,她不禁微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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