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退下?!彼麚]退眾人,在寧婕身旁坐下,“可還習(xí)慣?”
寧婕將名冊輕輕擱在案上:“尚宮局送來的名冊,臣妾粗略看了,六尚主事中有三人是去歲新晉的?!?
君澤挑眉:“你懷疑其中有問題?”
“拓跋月能在宮中經(jīng)營多年,必有人暗中相助。尚宮局掌管宮廷事務(wù),最易安插人手?!?
寧婕沉吟,“臣妾想慢慢觀察?!?
“你既為皇后,后宮事務(wù)自然由你做主。”君澤頓了頓,“只是余貴妃稱病,你怎么看?”
寧婕抬眼:“余貴妃是太后的侄女。臣妾剛立為后,她便稱病,陛下覺得這是太后的意思,還是她自己的意思?”
君澤眸色轉(zhuǎn)深:“朕會去探太后口風(fēng)?!?
“不必?!睂庢紦u頭,“若真是太后授意,陛下此刻去問反倒不好。明日臣妾自會去慈寧宮請安。”
君澤凝視她片刻,忽然握住她的手:“委屈你了?!?
寧婕微微一笑:“既在其位,當謀其政。這點小事,算不得委屈?!?
窗外暮色漸沉,宮燈次第亮起。長樂宮的燭火,第一次為這位新后點亮。幾日后寧婕在長樂宮召見六尚女官。
尚儀局女官躬身稟報:“娘娘,按舊例,皇后每月需召見宗室命婦兩次,這是擬定的名單?!?
寧婕掃過名單,指尖在幾個名字上停頓:“安郡王妃與永嘉郡主素來不和,不宜同日召見。將永嘉郡主改到初五?!?
“是?!鄙袃x略顯意外,“娘娘對宗親關(guān)系很是了解?!?
“不過是多聽多看罷了。”寧婕轉(zhuǎn)向司膳女官,“宮中用度可還充足?”
司膳忙道:“回娘娘,今歲江南貢米比往年少了三成,恐要縮減各宮用度。”
寧婕沉吟片刻:“先從本宮的份例里減兩成。貴妃病中,她的補品不可缺。其余各宮,按位份依次酌減?!?
眾女官交換眼神,齊聲應(yīng)下。
待眾人退下,君澤從屏風(fēng)后轉(zhuǎn)出。
“你都聽見了?”寧婕起身。
君澤點頭:“處置得很妥當。不過為何獨獨不減貴妃用度?”
“太后正看著。”寧婕淡淡道,“此時克扣她侄女的用度,徒惹是非?!?
君澤在她身旁坐下:“今日早朝,兵部奏報邊境已恢復(fù)平靜。但朕總覺得,北凜不會就此罷休?!?
“他們在等?!睂庢伎聪虼巴猓暗任覀兎潘删?,等下一個可乘之機?!?
“青梟一日不除,朕一日難安?!?
寧婕轉(zhuǎn)頭看他:“陛下可曾想過,青梟未必只在朝中?”
君澤眼神一凝:“你是說”
“后宮往來復(fù)雜,宗親命婦時常出入。若有人借機傳遞消息,比朝堂更方便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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