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自有安排。你且寬心,有些事”他眸子一轉(zhuǎn),沒有在繼續(xù)說下去。
翠竹急切道:“可是那椒房之寵”
“慎?!标愪榫璧丨h(huán)顧四周,聲音壓得更低,
“眼下局勢復(fù)雜,你要多勸著娘娘保重身子?!?
“我明白了?!贝渲駮獾攸c(diǎn)頭,“我會照顧好娘娘,不讓她因一時(shí)之氣做出沖動之事?!?
陳溟欣慰地握了握她的手:“這才是。記住,越是這個時(shí)候,越要沉得住氣?!?
太后宮中的點(diǎn)撥猶在耳,寧婕強(qiáng)迫自己振作,開始處理因心緒不寧而積壓的事務(wù)。
這日午后,她想著去御花園散心,卻在途經(jīng)九曲回廊時(shí),和拓跋月不期而遇。
拓跋月身著一襲月白云錦宮裝,外罩銀狐裘斗篷,容光煥發(fā)。見到寧婕,她臉上立即綻開笑容:“真是巧呢,竟在此處遇見寧婕姐姐?!?
寧婕停下腳步,面色平靜地回禮:“月妃妹妹。”
拓跋月目光掃過寧婕素凈的衣著,唇角微彎:“妹妹入宮時(shí)日尚短,前幾日蒙陛下賜下椒房,心中實(shí)在惶恐,生怕惹了六宮姐妹笑話,尤其是讓姐姐心中不快。”
寧婕袖中的手微微收緊:“妹妹多慮了。陛下恩寵是妹妹的福氣,本宮豈會不快?!?
“姐姐深明大義?!蓖匕显螺p笑,向前走近兩步,壓低聲音,“那夜陛下還同妹妹說起,覺得妹妹見識淺薄,卻贊妹妹心思靈透,不似”
她頓了頓,目光在寧婕臉上流轉(zhuǎn):“不似后宮某些女子,只知爭風(fēng)吃醋,或是雖有些本事,卻終究格局有限,不堪大用?!?
“不堪大用”四個字像是帶毒的針,刺入寧婕心中最敏感的地方。
她一直以為和君澤之間那份超越情愛的欣賞是獨(dú)一無二的,如今卻
一股寒意瞬間襲來,她強(qiáng)撐著最后一絲尊嚴(yán),聲音干澀:“陛下慧眼,自然能識人。妹妹若無事,本宮便先走一步了?!?
不再看拓跋月巧笑嫣然的臉,她倉促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直到走出很遠(yuǎn),才猛地停下腳步,靠在冰冷的廊柱上,胸口劇烈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