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校長說:“不行。你們?nèi)チ私馇闆r,學(xué)校里有多少人考上了,大家有什么填服學(xué)校的意向。老師有什么建議,把這些情況弄清楚就回來。
我要看一中的學(xué)生填報什么學(xué)校,綜合起來,一炮打響。有的考了高分,錄取不理想的也多的是??己昧耍€要錄取得好?!?
在這些方面,汪校長絕對是權(quán)威。我們不敢反抗,特別是我,萬一錄得不好,高分錄個不如意的學(xué)校,那不虧了?
我點頭不迭。
下了樓,兩人把單車推出宿舍樓,邊走邊說。
少澤說:“干脆等填完志愿,我們邀上肖逸、張行遠,再一起去二中。”
“邀請他們?”
“游泳嘛?!?
我說:“好主意。不過要帶游泳圈。”
少澤說:“鎮(zhèn)上有賣?!?
兩人出了宿舍樓,騎出校門。少澤下車。我問:“下車干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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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不說話,把單車一支,走進商店,買了兩包好煙出來,給了我一包。
我說:“我不會抽煙?!?
少澤說:“語文老師是個煙鬼,你畢業(yè)了,不發(fā)一支煙給他?”
我笑了,說:“對對對?!?
他說:“你還要向你家里要點零用錢?!?
“零用錢我有?!?
他問:“有多少?”
“二十塊吧?!?
少澤搖搖頭,說道:“我再借點錢給你。等錄取通知書下來后,我們兩個是不是要到二中打一轉(zhuǎn)?”
我說:“對,要感謝老師。”
“就到那兒說感謝???總要送點什么給老師吧?”
我說:“我爹給我說過,家里的這批雞都殺掉,包括你家也要送兩只?!?
少澤說:“雞,吃掉了還剩下什么?什么都沒有了。如果我們送只熱水瓶,擺在老師家里,他就好炫耀,這是我那兩個學(xué)生郝曉東,汪少澤送的。都考上重點大學(xué)了呢。
再送一個筆記本,上面寫一段話。如果過十年二十年,我們有點什么成績,老師就可以拿來炫耀。這是某某學(xué)生當年送給我的,你看,懂得感恩的學(xué)生還是有出息,都當大官發(fā)大財了嘛?!?
我笑道:“這些,你從哪里學(xué)來的?”
“我爹那里。上次他到天津,回家起碼講了三次,說他一個學(xué)生在天津港務(wù)局當官,又是安排他住宿,又是帶他看靜園,五大街。最后還送了幾斤天麻給他。一直舍不得吃,來了客人就展示。”
我們推著車一路談著。
我問道:“靜園和五大街是什么地方?”
“回來再跟你解釋?!?
他翻身上車,我也翻身上車。
兩輛單車在國道上你追我趕。
從這一次買煙開始,我就明白一個道理:我只會讀書,少澤除了會讀書外,還懂送禮的學(xué)問。
我爹送了不少雞給人家,人家吃了,時間久了,就不知道我爹送了多少只雞。
但是,我爹若是送面錦旗給老師,寫上”教書育人,德才兼?zhèn)洹埃抢蠋煵粫詹匾惠呑樱?
我終于開竅了:雞的保質(zhì)期不過是一泡屎,錦旗的保質(zhì)期卻是:即使爛得像一泡屎,人家還保留著。
喜歡官場智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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