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天行道:“殺他一人,賈家就能延續(xù)千年?若當(dāng)主子的一身正直,便是圍著一群奸佞小人,又有何患?”
鬼婆道:“你想不想知道他剛才是怎么數(shù)落你們的?”
云天行道:“過去的事,何必再提。若要問罪,也該提審從公,就因?yàn)閹拙湮?,就將他拋下樓去,未免太過殘忍。何況人無完人,圣人也會犯錯,何況是他們,總要給他們留一個改過的機(jī)會才是。”
鬼婆上前一步,一杖將那惡奴捅死,道:“天道若清,哪還有這些含污敗類,你若同情他人,他人未必肯同情你。你還年輕,好自為之吧?!?
云天行見那人已死,便不再說什么,向冷雪坪道:“我們走吧?!?
“嗯?!崩溲┢狐c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兩人下了岳陽樓,同阿福一同回譚家去了。
壽宴前的這幾日,譚倫時常過來說話,冷雪坪本來十分厭惡他,可細(xì)細(xì)想來,這世上的禽獸還少嗎,總不能一個個都不搭理吧,那些名門大派里也不見得都是些正直的人,還不是一樣得恭敬對待。
對于冷雪坪的冷淡態(tài)度,譚倫也不以為意。在他的印象里,冷雪坪一直是個清冷的人,若是太過熱情,反倒不太正常。
倒是云天行,跟沒事人一樣,跟譚倫有說有笑,看得冷雪坪直翻白眼,恨不能跳上去,拔劍把這兩個狼狽為奸的人砍成肉泥。
云天行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,看她越生氣,反倒越跟譚倫熱絡(luò)起來,氣得冷雪坪說要去燒開水泡茶,這才嚇得云天行有所收斂。
譚千秋本人也親自來過幾次,每次待的時候都不長,只說些閑話,問候一下日常起居,只字不提那晚商議之事。他不說,冷雪坪更能體會出他的急切。
如今誕辰在即,譚家上下人等都忙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他為何肯親自到這里來看兩個小輩?
冷雪坪雖是飛雪閣的副閣主,可真要論資排輩,不論年紀(jì)還是資歷,都得算是譚千秋的晚輩。
云天行更不用說,連飛雪閣的人都不是。直到現(xiàn)在為止,譚千秋都沒能摸清他的底細(xì)。
飛雪閣歷來不收男弟子,這是幾百年前定下的規(guī)矩,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改變。若是飛雪閣改掉了這條沿襲幾百年的規(guī)矩,必定是江湖第一大傳聞,他不可能一點(diǎn)風(fēng)聲都聽不到。
若說他不是飛雪閣的人,可從譚倫那里聽說,兩人有說有笑,還時常斗嘴吵架,似乎只有朝夕相處的人才能有這種微妙的關(guān)系。
若說是情侶,可看從阿福哪里聽說,兩人相持有節(jié),跟在府內(nèi)一樣,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,也不太像。而且冷雪坪主修初代閣主留下的《忘情訣》,最忌男女情事,這是江湖中盡人皆知的事,也算不上是秘密,他譚千秋自然也知道,更不會往這方面去想。
若說是親戚,可根據(jù)線報上的消息,冷雪坪自小在昆侖山上長大,似乎沒有親人,更不可能。
譚千秋想來想去,想破腦袋,也想不出云天行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份,能讓冷雪坪對他青睞有加。
譚千秋猜不透,也不再多想,不管云天行有著怎樣的身份,他都不敢得罪,只將他與冷雪坪同等對待。
以譚千秋的身份,對兩個小輩過分客氣,連云天行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