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4章

一滴淚砸在沈知宴手背上，燙得他心頭一顫。他半扶半抱地將妹妹帶到椅邊，卻見她固執(zhí)地仰著臉，非要一個答案不可。

"是。"沈知宴終是嘆息出聲。

屋內(nèi)死寂。沈夫人手中的帕子早已濕透，沈自青背過身去，肩膀微微發(fā)抖。

沈知楠忽然站起身，驚得父兄同時伸手——

"我......"她聲音很輕，卻很穩(wěn)，"想去看看他。"

沈知宴望向窗外漸沉的暮色，橘紅的余暉為庭院鍍上一層暖光。他輕輕按住妹妹單薄的肩膀："天色已晚，明日再去吧。"

沈知楠卻搖頭，眸光堅定如星："我想去看他。"聲音雖輕，卻不容置疑。

沈知宴凝視妹妹片刻，終是妥協(xié)："好。"他取過一旁的披風(fēng)為她系上，"大哥送你去。"

兩人身影漸行漸遠，融入暮色之中。廳內(nèi)，沈自青重重捶了下案幾："哎?。?

沈夫人靜靜看著門口，輕聲道："讓她去吧。"指尖摩挲腰間的流蘇，"那是她自己的路......"

窗外，最后一絲夕陽也隱入云后。沈自青望著妻子，忽然紅了眼眶："可那路上......盡是荊棘啊。"

馬車微微搖晃，燈影在沈知楠蒼白的臉上明明滅滅。她盯著衣袖上的云紋，聲音輕得幾乎被車輪聲掩蓋："他...是為了治我的心疾才......"

沈知宴看著妹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陰影，輕嘆一聲："江尋說，阿團用蠱蟲根治了你的心疾，但蠱蟲入體后躁動難安。"他頓了頓，"蕭珩用身體溫養(yǎng)了蠱蟲一日，經(jīng)脈被啃噬，才落下失憶的后遺癥。"

沈知楠的頭越來越低，幾乎要埋進衣領(lǐng)里。沈知宴伸手捧起她的臉，觸到滿手濕涼："阿團保證，最多三月便能恢復(fù)。"

"嗯。"她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，睫毛上還掛著未落的淚珠。

"不告訴你......"沈知宴拇指擦過她眼角，"是他的意思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