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就瞧見了坐在里面的朱啟文。
他沒有戴手銬,坐在椅子上,面前是一張八仙桌,有些老舊,上面放著一個搪瓷缸子,熱氣騰騰的,顯然是裝了熱水。
沈琰眉頭一挑。
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。
按理來說,朱啟文現(xiàn)在應該是正在被拘留?
怎么沒帶手銬?
而且……
朱啟文看著自己的眼神,不太對。
“沈琰?!?
朱啟文定定的瞧著他,端起搪瓷缸子,喝了一口熱水,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來了?”
沈琰聳聳肩。
不置可否。
朱啟文盯著沈琰,也不再偽裝,憤怒極了。
“你就是故意的!”
他大聲喊道:“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!”
沈琰聞,盯著他瞧了一會兒,而后笑出了聲。
“朱同志,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,是你來我店里找麻煩,又搶我的東西,我逼著你做的嗎?”
沈琰慢條斯理盯著他,一字一句道:“你說話,可要負責的啊,否則,我告你誣陷誹謗?!?
朱啟文:“……?!”
不當人!
他氣得猛地站起身,忽然腦海里閃過什么,卻又死死咬著牙坐下了。
朱啟文端起搪瓷缸子,猛地灌了幾口水。
而后道:“沈琰,既然事情攤開了,那咱們就攤開了說,你到底怎么樣才能給諒解書?”
沈琰眸光凝了凝。
他盯著朱啟文道:“信。”
“我媳婦兒她媽媽,寄給她的信,被你藏了。”
這一剎那,沈琰稍稍坐直了身子。
他整個人身子前傾,氣場一瞬間變得強大起來。
尤其是一雙眼睛,牢牢鎖定朱啟文,那攝人的氣場和極其壓迫的眸光,叫朱啟文腦袋嗡的一下。
他眼珠子轉了轉,趕緊低下頭,假裝喝水道:“你在說什么,我怎么聽不懂?”
沈琰嗤了一聲。
雙手交疊,放在桌子上,道:“朱啟文,都攤開說了,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,你既然不是誠心談,那我就先走了?!?
沈琰說著,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。
朱啟文一愣。
趕緊開口喊道:“哎!等一下!”
沈琰這才又笑盈盈的坐回了來。
朱啟文盯著沈琰,咬著嘴唇,半晌才試探性開口:“只要我把信給你,你就出諒解書,對不對?”
沈琰聞,點頭。
“君子一駟馬難追?!?
沈琰的確沒打算坑他。
想收拾朱啟文。
他能設計一次,就能設計第二次。
而且,事情本質就不嚴重,即便鬧大了,沒有諒解書,也就是拘留幾天。
若是驚動了上面,上面真的派人仔仔細細一查,他也吃力不討好。
這年頭,任何一個京都大學的學生,都彌足珍貴。
對于沈琰而。
他現(xiàn)在,只想知道信在哪里。
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。
朱啟文盯著沈琰看了一會兒,而后才道:“信都在我宿舍的箱子里,里面有個紅色的袋子,都在那里面了?!?
他說著,又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紙筆,刷刷寫了幾行字。
“你拿著這個,給我宿舍里的人,他們認得我筆記,會幫你拿的?!?
沈琰接過來,瞧了一眼。
大致意思就是委托舍友幫他拿東西給沈琰。
沈琰接過來。
疊好放進口袋里。
又笑著看了一眼朱啟文:“我去拿信,你放心,要是你說的屬實,諒解書我會給的。”
沈琰說完,起身離開。
房間里。
沉寂片刻,朱啟文才扭頭,朝著窗外看去。
“這樣可以嗎?”
他小聲道,聲音中充滿了討好。
窗戶外,淡淡的傳來了一聲“哼”。
片刻后,那聲音又響起道:“錢我會給你的,以后沒事別來找我,遇見事兒,動動腦子,別用屁股決定腦袋。”
“虧你還念了京都大學,學的都是些什么東西?”
那聲音說完后就消失了。
朱啟文的臉上露出了喜色。
片刻后,張柳走了進來。
他露出笑臉,將一個牛皮紙袋子放在了朱啟文的面前。
厚厚的一沓。
顯然錢不少。
朱啟文從里面抽出了兩張大團結,遞給了張柳。
后者趕緊接了過去。
朱啟文掂了掂這錢的分量,神色越發(fā)欣喜。
有了錢,他就能把沈琰的賠款賠了。
再之后……
媽的。
沈琰這泥腿子,讓自己吃了這么大一次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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