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(zhuǎn)身走進房間。
她是孩子的媽媽。
也是……
沈琰的妻子。
……
價格戰(zhàn)進行到第五天的事情。
雙方的價格也都穩(wěn)定了下來。
于自清按照沈琰的吩咐,一天降一點。
最后控制在五塊五一條。
而三廠給出的價格是五塊。
經(jīng)過高峰期間的銷售,這些天銷售的速度也明顯緩和了下來。
陳東爾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。
他走到鋪子里,照例問了一下銷售情況,身邊劉其龍趕緊抓緊時間拍馬屁。
“陳總!咱們這些天,銷售數(shù)量直線上升!這出去轉(zhuǎn)一圈,穿的全都是咱們?nèi)龔S的褲子!”
劉其龍興奮的搓手,“用不了多久,他們青青制衣廠的資金鏈就會斷了!到時候,云城絕對還是咱們?nèi)龔S的!”
陳東爾沒說話。
他朝著對面看了幾眼。
忽然注意到一件事。
“那小子怎么不在?”
劉其龍一愣,“誰?”
旋即反應(yīng)過來,是上次陳東爾和自己提過的年輕人。
“不知道啊!”
劉其龍道:“估計是這幾天沒什么生意,來這里也沒什么事兒唄!可不是給自己添堵么!”
陳東爾的腦海里。
忽然又想起了那天自己見到的年輕人。
沉穩(wěn)有序。
陳東爾沒由來有些擔(dān)憂。
按照青青制衣廠往日的那些手段,他們難道,真的會坐以待斃?
陳東爾心里一沉。
皺著眉,正準備好好思索這件事。
忽然就聽見對面?zhèn)鱽硪魂囼}動。
“干什么?!”
一聲怒吼聲響起,“你瘋了嗎?現(xiàn)在要錢?你也太沒良心了!”
這聲音。
陳東爾很熟悉。
是于自清的。
他猛地抬頭朝著對面看去。
就看見,于自清狠狠拽著沈軍的領(lǐng)口,臉色氣得發(fā)白。
他用力攥緊拳頭,額頭上爆起青筋。
“沈軍,咱們制衣廠對你不錯吧?這么些天,一天給你五塊錢工資,還不夠?這才多久?你就要走,你簡直太沒良心了!”
身邊沈沁梅趕緊過來勸架。
“于叔,你放開大哥,咱們有話好好說!”
于自清沉聲道:“有話好好說?來的時候,咱們廠子能掙錢,趕他走都不走,這會兒褲子賣不出去了,才幾天?他居然就要離開!太他媽的氣人!”
沈軍也來了火。
“把嘴放干凈點!”
他呸了一聲,模樣兇狠:“沒錢誰幫你干活?真以為我做好事兒呢?老子一家老小要養(yǎng)活,不給錢,你來養(yǎng)?站著說話不腰疼!放開!不然別怪我動手!”
他說著。
一把推開于自清,陰沉著臉,大步朝著外面走了出去。
于自清氣得猛地將柜臺上的衣架子往地上一砸。
“走了你就不要回來!”
于自清氣得紅了眼,“我就不相信,這褲子賣不出去!就算是借錢!傾家蕩產(chǎn),我也熬著!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。
眼睛狠狠盯著陳東爾。
新仇舊恨,加在一起,讓于自清的面目猙獰可怕。
陳東爾心里的疑慮一瞬間打消了。
別人不了解。
但是于自清,他門兒清。
陳東爾笑了笑,順手做了一單生意,而后走出去。
雙手環(huán)胸,看著于自清,笑著道,“于老板,好久不見??!”
于自清盯著他。
“別假惺惺的,陳東爾,這一次,不論如何,我都和你熬到底!”
他咬牙,“我死了,你也別想好過!”
于自清這模樣。
典型就是一副魚死網(wǎng)破的樣子。
上一次。
陳東爾也見過。
他這是,快要熬不住了??!
“那成。”
陳東爾笑了笑,道:“我倒是要看看,你能還撐多久。”
劉其龍這會兒也跟了過來。
陳東爾道:“走吧!回去加大生產(chǎn),這褲子,云城要多少,咱們就生產(chǎn)多少!”
于自清驀地攥緊拳頭。
眼睜睜的看著陳東爾的劉其龍離開。
他回到鋪子。
沈沁梅悄悄松了口氣。
“于叔。”
沈沁梅輕聲道:“小弟說陳東爾這人生性多疑,他會相信嗎?”
于自清笑著點了點頭。
“嗯?!?
他應(yīng)道。
“陳東爾雖然性子謹慎,但是也很自大,他上次和我打價格戰(zhàn),贏過一次,這一次,他肯定以為十拿九穩(wěn)?!?
于自清忽然就覺得胸口的那股子憋悶散開了。
他吃了一次虧。
而現(xiàn)在。
總算有人能幫自己找場子!
…………
火車上。
從云城去羊城的火車,得足足兩天一夜。
一路上和猴子兩人睡在臥鋪里,來來往往都是人。
為了防止被偷,兩人基本上都是輪流活動。
抵達羊城的時候,已經(jīng)是夜里九點了。
下了火車,出了站,入眼就是一派熱鬧的景象。
八十年代的羊城,是全國最熱鬧的地方。
和保守封建的內(nèi)陸不一樣,這里已經(jīng)開始做起了個體戶小生意。
到處都是全國各地的“倒爺”。
語以粵語為主,但是一開口,各地的口音都能聽見。
沈琰和猴子兩人拎著大包裹,站在站門口,幾個騎著人力三輪車的本地人擁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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