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茹夢臉上是神色如常，微微頷首回應(yīng)。
但呂瑞容則顯得有些不太適應(yīng)，被這么多人恭敬地稱為“呂總”，讓她感覺像是踩在了云端，既飄飄然又有些腳底發(fā)虛。
要知道，在幾天之前，這亞洲電視里工作的每一個人，哪怕是最底層的那些員工，都絕對是她整個人生所羨慕的對象。
能進(jìn)入電視臺工作，拿著一份穩(wěn)定的工資，接觸的也是如此高端的工作，更能時常見到各種明星和上流人士，這絕對是能讓99港島人都羨慕的光鮮工作。
可是現(xiàn)在，這些她之前眼中的上流人士，看到自己卻需要如此恭敬的問好，自己成為了他們眼中高不可攀的電視臺副總經(jīng)理。
天哪！
呂瑞容到現(xiàn)在腦袋還是暈呼呼的，覺得像做夢一般。
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柳茹夢，那沉靜優(yōu)雅的身影，天生就帶著一種領(lǐng)導(dǎo)氣場，讓她是既羨慕又欽佩。
直到她們二人走出亞洲電視臺那棟略顯陳舊的大樓，晚風(fēng)帶著微涼的海腥味拂面而來。
呂瑞容才長長地、深深地舒了一口氣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?fù)?dān)。
她拍了拍胸口，說道：
“我的天啊，茹夢姐！
真是緊張死我了！
我坐在那里，手心全是汗！
特別是你讓我說怎么處理那些人的時候……我感覺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！
可是你真的太厲害了！真的！你怎么會懂那么多？那些條條款款，那些管理方法，還有怎么對付那些人……我感覺你就像……就像諸葛孔明在世一樣！運籌帷幄！那些人，你看現(xiàn)在，都怕死你了！
我就不行了，我……我一點底都沒有，感覺自己笨手笨腳的。
茹夢姐，你一定要多帶帶我，多教教我！
我……我一定努力學(xué)！我發(fā)誓！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，也不會辜負(fù)小林生對我的信任和期望的！”
這一刻，呂瑞容對于柳茹夢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感謝和欽佩。
之前對柳茹夢還有的一絲戒備和小心，在柳茹夢如此真心的教她“本事”的時候，徹底的就消融了。
柳茹夢則是輕輕地拍了拍呂瑞容的手臂，笑著說道：“阿容，別妄自菲薄。小林生看人的眼光，什么時候錯過？
他說你有潛力，你就一定有。就像今天，你雖然緊張，但思路是清晰的，處理意見的大方向是對的，欠缺的只是經(jīng)驗和細(xì)節(jié)的打磨。
這些都可以學(xué)，關(guān)鍵是你有這個心。記住，電視臺的管理，核心就是人和規(guī)矩。管好了人，守住了規(guī)矩，事情才能順暢。
我們是姐妹，更是戰(zhàn)友。以后亞洲電視，就是我們共同的事業(yè)。
我們一起努力，把它辦得紅紅火火，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，好不好？”
呂瑞容聞，用力地點點頭，說道：“嗯！茹夢姐，我們一起努力！你說得對，小林生不會看錯人！”
“這就對了。走吧，累了一天了。跟我回淺水灣吧？小林生應(yīng)該也快回去了，正好一起吃飯，也跟他匯報下今天的成果。”
聽到“回淺水灣”和“小林生”，呂瑞容的臉頰“唰”地一下飛起兩片紅云。
她連忙擺手，眼神也有些閃躲，不好意思地說道：“啊？去……去淺水灣？不……不了不了！茹夢姐，今天就不去了！我……我家里還有點事，我得趕緊回去一趟。
而且……而且今天剛接手工作，好多東西要消化，我得回去好好想想，梳理一下接下來該怎么做……”
很顯然，呂瑞容還是有些心虛，自己可是和小林天望發(fā)生過親密關(guān)系的。
現(xiàn)在柳茹夢又叫她一起回小林天望的淺水灣別墅，呂瑞容當(dāng)然不敢答應(yīng)了，她可不敢喧賓奪主。
而柳茹夢看著她那副心虛又害羞的模樣，哪里還不明白她的心思。
她這是在避嫌，也是被今天身份的巨變和柳茹夢展現(xiàn)出的強大氣場所懾，有些不敢、或者說不好意思再像之前那樣，以一個“侍奉者”的身份去面對林火旺了。
柳茹夢了然地點點頭，也不勉強，只是溫婉地笑道：“行吧，既然你還有事，那今天就先回去好好休息，梳理工作。工作重要。只是可惜了，某人今晚怕是要獨守空床，望眼欲穿了。”
這句話帶著明顯的打趣意味，呂瑞容的臉更紅了，如同熟透的蘋果。
她有些慌亂地抬頭看了柳茹夢一眼，發(fā)現(xiàn)對方眼中只有善意的調(diào)侃，并無半分芥蒂，心中稍安。
她鼓起勇氣，也帶著幾分少女的俏皮，小聲回了一句：“茹夢姐，你……你取笑我！不是有你在那兒嘛！小林生怎么會寂寞？
其實……茹夢姐，我一直很奇怪……你怎么……怎么好像……跟小林生還沒……那個??？反而讓我……讓我……搶了先……”
柳茹夢聞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，隨即化為一絲坦然的無奈和微微的苦澀。
她看著呂瑞容清澈好奇又帶著關(guān)切的眼睛，決定坦誠相告。
她輕輕嘆了口氣，聲音很輕，只有兩人能聽見道：“阿容，你心思很細(xì)。不瞞你說，我身體有些問題，正在接受治療。醫(yī)生囑咐，這兩年內(nèi)……是絕對不能和小林生有那種親密接觸的。
所以，說句可能讓你覺得不公平的話，當(dāng)初小林生‘收’你……其實，某種意義上，也有點像……幫我找個‘替身’的意思。
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自私，但我希望你明白，我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，也希望你能多幫我照顧照顧他。
他一個人撐著那么大攤子，也很辛苦?！?
她的語氣真誠，帶著一絲淡淡的歉意和深深的托付。
呂瑞容愣住了。
她完全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。
看著柳茹夢坦蕩中帶著一絲脆弱的神情，她心中那點微妙的尷尬和自卑瞬間消散無蹤，反而涌起一股復(fù)雜的情緒來，有恍然大悟，有對柳茹夢身體的擔(dān)憂，更有一種被信任和托付的沉重感。
她立刻挺直了腰板，眼神變得異常認(rèn)真，甚至帶著點鄭重的意味，說道：“茹夢姐，你別這么說！我怎么會介意呢？你和林生都是我的大恩人，也是真正的好人！
你們不嫌棄我的出身，給我這么好的機會，我感激都來不及！
你放心，我呂瑞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，我懂自己的位置，也一定會守好本分。我會珍惜現(xiàn)在的一切，也會……也會替你好好照顧小林生的。你安心治病，電視臺的事，我們姐妹一起扛！”
柳茹夢眼中閃過一絲動容，她握了握呂瑞容的手道：“謝謝你，阿容。”
“該說謝謝的是我，茹夢姐。那……那我先回去了。今天你教我的東西，太多了，也太重要了。
我得回去安安靜靜地好好梳理一下，想想自己接下來每一步該怎么走，不能辜負(fù)你們的期望。等工作真的走上正軌了，我再……再去好好……好好補償一下小林生。今天就先不打擾你們了?！?
她朝柳茹夢露出一個帶著羞怯又認(rèn)真的笑容，揮手告別，快步走向了公交車站的方向，背影透著一股想要快速成長的急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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