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長期以往并非對策,老太太年邁,管得了一時罷了,賈蓉也是個不粘家的,他爹都快死了還沒見人。直到太陽下山才騎馬匆匆趕回來。
老太太只是搖頭,讓他管家,估計不用三天寧國府就要鬧翻天。
斟酌之下,便讓王熙鳳暫時代為接管,賈蓉是巴不得的,反正有錢花就行,誰管家都一樣。
這話傳到尤氏處,她眼淚似斷線般噼里啪啦就掉了下來,最后還是含淚答應(yīng)。
鳳姐的厲害誰人不知?讓她管寧國府,無疑是引狼入室,屆時就算尤氏身體恢復(fù),也只會被王熙鳳架空,當個吉祥物。
一個死了老公又無依無靠的女人,沒人會把她當回事。
李紈就是最好的例子,雖然平常丫鬟們對她都恭恭敬敬,可如果讓她管起家來,丫鬟們可未必肯聽她的。
何況她還有個公公婆婆當靠山,尤氏可是什么都沒了!往后的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難。
不過這些都為后話。
說回王雨。
一早他就出了門,去馬房挑了匹好馬,騎著晃晃悠悠朝城東去。
出了寧榮街,路上才漸漸熱鬧起來。
長安城東的街道嘈雜不堪,吆喝聲中帶著些許污穢語,男女老少匯聚一堂,剛出爐的包子,剛摘的蔬菜還有剛殺的豬。一切都是這么新鮮,香味、糞味、腥味混為一體,向縱橫的街道四處飄散。
王雨就這么騎著馬走在街上,行人看到這高頭大馬,紛紛避之不及,生怕被撞到。又見他穿著得體,更不敢呵斥,任由他如此。
在城東走了莫約半個時辰才出早市,可見天子腳下的繁榮程度。出早市再轉(zhuǎn)兩個彎就到了薛家的香料鋪。
抬頭看去,上寫“凝香齋”三字。
王雨讀了兩遍,只覺文縐縐的。
但在古代,這些香料都是賣給那些文人雅士,貴族富商,所以這名字倒不出奇。
下了馬,他整了整衣擺,昂首挺胸闊步走進去。
柜臺的伙計見有人進來,還以為來客人了,忙上前招呼。
“這位爺,要買香料嗎?有心儀的還是要我給您推薦?”
不等伙計說完,王雨擺了擺手,道:“我不是買香料的,我是來找你們掌柜的,快叫他出來,我有事要和他說?!?
伙計見他穿著得體,神色溫和,不像是市井里的俗人,便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去把掌柜找來。
不到一盞茶的功夫,伙計就帶著個人從門口進來。
王雨斜眼看去,見是一老頭,莫約五六十,身體消瘦,兩鬢斑白,但走起路來鏗鏘有力,兩個眼睛溜著精光,像個老狐貍。
老頭走到王雨面前,皮笑肉不笑道:“我就是這兒的掌柜,不知這位哥兒找我有何事?”
王雨拿出那薛家給的對牌,道:“薛家應(yīng)該跟你說過這事吧?我今天特地來看看鋪子,再認識下這里的掌柜?!?
那老頭提溜著眼睛,從干枯的面上擠出一絲笑容,“原來是爺啊,昨兒是得了信,不過沒想到爺您這么早就來了?!?
“在下姓劉,今年五十有六,在這凝香齋干了近30年,當掌柜也有20年了,大小事務(wù)基本都知道,爺想了解鋪子的事都可以問我。”
語間雖盡是恭維,但王雨聽著總覺得不舒服,好像中間夾雜著其他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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