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換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舊棉襖,臉上也故意弄得臟兮兮的,在鎮(zhèn)子上的各個角落里閑逛。
他最終在鎮(zhèn)子最破舊的一個小酒館里,找到了自己的目標。
那是一個頭發(fā)花白,滿臉酒糟鼻的老頭,正就著一盤花生米,喝著最便宜的散裝白酒。
鎮(zhèn)上的人都叫他“萬事通”,只要給錢,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,他都能給你說出個一二三來。
張志國走過去,在他對面坐下,也要了一瓶酒,兩盤小菜。
“老哥,一個人喝多沒意思。”
他給老頭空了的酒杯滿上。
老頭抬起渾濁的眼睛,瞥了他一眼,沒說話,自顧自地把杯里的酒喝干。
“我請你。”
張志國又給他滿上,然后從口袋里摸出兩張一元紙幣,推到了老頭的面前。
老頭的眼睛里,終于泛起了一絲光亮。
“想打聽啥?”
他沙啞地開口。
“哈塘村,丁浩?!?
張志國簡意賅。
“丁浩?”
老頭嗤笑一聲,又喝了口酒。
“那小子現(xiàn)在可是名人了,省里大官的女婿,打狼的英雄。他的事,滿大街都知道,還用得著問我?”
張志國心中暗暗腹誹,人家現(xiàn)在是打熊的英雄了!
只不過,
現(xiàn)在信息傳遞的沒有那么快罷了。
“我想聽的,不是現(xiàn)在?!?
張志國把酒瓶往他那邊推了推。
“我想聽他以前的事,還沒變成‘英雄’之前的事?!?
老頭瞇起眼睛,打量著張志國,似乎在判斷他的來意。
張志國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張一元紙幣,加碼了。
一共三塊錢。
這筆錢,足夠老頭舒舒服服地喝上一個月的劣質(zhì)白酒了。
老頭的呼吸,明顯粗重了一些。
他左右看了看,壓低了聲音。
“你想知道他以前?他以前就是個混子!不務正業(yè),偷雞摸狗,村里人誰不煩他?”
“哦?”
張志國不動聲色。
“那他跟誰有過節(jié)沒?結(jié)過梁子那種?!?
“有過節(jié)?”
老頭想了想,一拍大腿。
“那可不就得是隔壁下溪村的劉二賴子了!”
“劉二賴子?”
張志國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。
“對!那個劉二賴子,也不是什么好東西。
兩個人就是狼狽為奸,沆瀣一氣!我聽說啊,有一次,劉二賴子想搶丁浩打到的獵物,結(jié)果被丁浩那小子反過來給揍了一頓,還把大腿給扎了一個血窟窿!這梁子,可結(jié)大了!”
老頭說得眉飛色舞。
張志國的心里,卻亮了起來。
劉二賴子。
這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。
一個被丁浩揍過,又同樣是地痞流氓的人,心里對丁浩,必然充滿了嫉妒和怨恨。
從這種人的嘴里,最容易挖出想要的東西。
他把那三塊錢,塞進了老頭的手里。
“老哥,多謝了?!?
他站起身,將杯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,轉(zhuǎn)身離開了酒館。
他已經(jīng)有了新的目標。
他要去會一會那個,被丁浩扎了一個血窟窿的劉二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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