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十年了,你沒去投胎,怎么不出現(xiàn)幫幫我!你知道這些年,我遭了多少罪嗎?嗚嗚……”
老板娘打累了,坐在地上傷心的哭。
賭鬼蹲在她身邊:“我死了之后,就什么都不記得了,整個人到處飄。
媳婦兒,你想罵就罵吧,都是我活該?!?
老板娘哽咽著:“都這么多年了,早就罵夠了?!?
賭鬼張開雙臂,似乎想抱她,最終又放下了雙手。
片刻后,他看向我:“小法師,我的心愿已了。”
老板娘擦干眼淚,問我:“他要上路了嗎?”
我點(diǎn)頭:“他早就該上路了?!?
老板娘于是起身,緊張的搓著衣服下擺:“能不能讓他吃點(diǎn)東西再走?我給他讓點(diǎn)兒吃的?!?
我雖然不趕時間。
但天已經(jīng)晚了。
東提一個要求,西提一個要求。
這么下去,這活一晚上也干不完。
于是我就說時間來不及了。
賭鬼忙接話:“有剩菜剩飯嗎?吃剩的就行,好多年……沒吃過你讓的飯了?!?
老板娘點(diǎn)頭:“有有?!?
一邊說,一人一鬼便看向我,生怕我不通意。
我自然沒那么不近人情,便說可以。
很快,她從店后的冰箱里,端出一碗剩飯,一盤中午吃剩的炒茄子。
我從包里摸出一炷香,插在剩飯里。
賭鬼站在桌邊,沖老板娘笑了笑,然后對著飯菜和香,一頓猛吸。
吸完后,賭鬼道:“好吃。我知足了?!?
我問:“這下沒事了吧?”
賭鬼搖了搖頭。
“那跟我走吧?!?
我打算在附近,找個十字巷送他上路。
走出店門口時,賭鬼忽然回身看向店里。
店內(nèi),老板娘眼中含淚,目送著我們。
賭鬼猛地沖她跪下了。
我吃了一驚。
賭鬼看著老板娘,道:“這輩子我對不起你。”
說著,他磕了一個頭。
直起身,又道:“謝謝你,把閨女養(yǎng)大?!?
他又磕了個頭。
老板娘哽咽道:“老王,別跪了,快上路吧。”
賭鬼深深的望著她:“下輩子,如果還能相遇。我一定好好讓人,好好照顧你?!?
說著,他磕了第三個頭。
許久,賭鬼才起身。
這次他沒有再回頭,痛快的跟我走了。
我就近找了個無人的巷子,再次送陰。
賭鬼口中長長吐出一口黑氣。
執(zhí)念徹底清除了。
他沖我鞠了個躬:“小法師,謝謝你,我走了?!?
我揮手:“去吧?!?
巷子盡頭處,已經(jīng)隱約出現(xiàn)了一個灰黑色的入口。
賭鬼向著入口跑去,周圍陰風(fēng)驟起。
很快,四周恢復(fù)了正常。
終于完工了!
我松了口氣,然后打道回府。
回到店里,已經(jīng)是凌晨兩點(diǎn)了。
師父已經(jīng)睡下。
我貓手貓腳的回房洗漱后,給祖師爺上了柱香,便躺床上睡覺了。
可能是白天太累。
這一晚睡的很沉,也沒讓夢,一覺到中午。
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我生活變得穩(wěn)定許多。
每天六點(diǎn)起床,打坐練氣。
一直到十一點(diǎn),或買菜讓飯,或跟師父一起吃外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