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瑾輕輕關上門,心情復雜。
第二天清晨,郁瑾起床時,宋奪玉已經(jīng)離開了。
梅姨在準備早餐,神情有些落寞。
“宋先生走了?”郁瑾問道。
梅姨點點頭:“他一向這么忙。”
餐桌上放著一個信封。
梅姨拿起來看了看,遞給郁瑾:“這是他留給你的?!?
郁瑾疑惑地打開信封,里面是一張支票和一張字條。
字條上寫著:“有任何需要,隨時聯(lián)系?!?
她看著支票上的數(shù)字,愣住了。
這筆錢足夠她和女兒生活很長一段時間。
“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
郁瑾想把支票還給梅姨。
梅姨按住她的手:“收下吧,褚先生對他有恩。”
郁瑾握著支票,心里五味雜陳。
她開始懷疑,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宋奪玉。
送小景去幼兒園的路上,郁瑾一直在想這件事。
宋奪玉的態(tài)度確實奇怪,但他的善意又是真切的。
“媽媽,你看!”小景突然指著路邊。
郁瑾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是一家玩具店。
櫥窗里擺著漂亮的洋娃娃。
“宋叔叔說,下次來要給我?guī)ФY物?!毙【伴_心地說。
郁瑾驚訝地問:“宋叔叔什么時候跟你說的?”
“昨天晚上呀?!毙【罢V劬?,“他說他的女兒也跟我一樣大?!?
郁瑾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終于明白宋奪玉為什么總是盯著小景看了。
他的女兒怎么沒有在他身邊,奇怪的是,也沒聽梅姨提起過。
回到家后,郁瑾猶豫再三,還是給宋奪玉發(fā)了條短信。
“謝謝你的支票,但太貴重了。”
幾分鐘后,宋奪玉回復:“不必客氣,照顧好自己和孩子?!?
郁瑾看著短信,輕輕嘆了口氣。
也許有些人表達關心的方式與眾不同,但善意終究是善意。
她決定不再糾結宋奪玉的態(tài)度,而是專注于眼前的生活。
畢竟,在異國他鄉(xiāng),能遇到愿意伸出援手的人,已經(jīng)足夠幸運。
回到家里,梅姨拿著一件熨燙平整的深灰色男士外套找到郁瑾。
“小姐,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?”梅姨有些不好意思,“奪玉早上出門急,把這件外套落家里了。紐約晚上涼,他辦公室空調又開得足。我這會兒要準備晚飯走不開……”
郁瑾接過外套,面料質感很好。
“好的梅姨,我這就給他送過去,他辦公室地址是?”
梅姨報出一個位于曼哈頓中城的知名寫字樓地址和樓層。
“你到了前臺就說找宋奪玉,他們會帶你上去的?!?
郁瑾將小景托付給梅姨照看,帶著外套出了門。
她搭乘地鐵來到那棟玻璃幕墻的摩天大樓。
向前臺說明來意后,一位白人女助理禮貌地將她引向高層的一間辦公室。
助理輕輕敲了敲門,里面?zhèn)鱽硭螉Z玉低沉的聲音:“請進。”
助理推開門,對里面說:“宋先生,有位郁小姐找您?!比缓髠壬碜層翳M去。
辦公室寬敞明亮,視野極佳,可以俯瞰紐約的城市景觀。
宋奪玉正背對著門口,站在靠墻的位置,似乎在全神貫注地看著什么。
“宋先生?”郁瑾輕聲喚道。
宋奪玉沒有立刻回應,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。
郁瑾走近幾步,才看清他面前墻上掛著一張裝幀精致的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亞裔女子,留著利落的短發(fā),穿著簡單的白襯衫,嘴角帶著自信沉靜的微笑。
她的眼睛很亮,透著聰慧和堅韌,整個人散發(fā)出一種知性干練的氣質。
“她很漂亮?!庇翳挥奢p聲贊嘆,同時將手中的外套示意了一下,“梅姨讓我給您送這個過來?!?
宋奪玉似乎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,緩緩轉過身。
他接過外套,隨手搭在旁邊的椅背上,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張照片上。
“是,”他的聲音很輕,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溫柔,“她很漂亮。”
郁瑾看著照片中神采飛揚的女子,忍不住好奇地問道:“照片上的人是……”
宋奪玉沉默了幾秒,才回答,聲音平穩(wěn)卻帶著重量:“我的妻子?!?
郁瑾微微一愣,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:“希望有機會能認識她?!?
她以為宋奪玉的妻子或許是在美國的其他城市工作。
宋奪玉沒有立刻接話。
辦公室內陷入一片寂靜,只有窗外隱約的城市噪音。
他深邃的目光依舊膠著在照片上,仿佛在與畫中人進行無聲的交流。
良久,他才再次開口,聲音比剛才更低沉了些:“她去世了?!?
郁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,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連忙道歉:“對不起,宋先生,我不知道……”
宋奪玉輕輕搖了搖頭,示意不必道歉。
他的視線終于從照片上移開,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仿佛在回憶一段不愿觸及的過往。
“五年前,”他繼續(xù)說道,語氣平靜得像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,“因為一場車禍?!?
他停頓了一下,像是需要積蓄力量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。
“她回蒲山市探親,在深山里發(fā)生的交通事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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