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只手耽在腿上,另一只手捻動著兩個手指頭。
嘴角的笑意浮動明顯,“現(xiàn)在不叫殿下了?”
郭夕瑤眉頭一蹙,很快又改口,“殿下不是說了會放過我們的?!?
“陳立安已經(jīng)送回去了?!?
“只不過,那日我答應(yīng)的,是放過月銀樓,不是放過你?!?
郭夕瑤真想上手直接掐死他,大不了同歸于盡。
嘴上更是半分忍不了罵了出來,“姜凌川,你他娘的居然耍我?!?
“你出爾反爾,你而無信,你你該死?!?
現(xiàn)在,哪里還管得了什么身份高低。
她只想將自己的憤怒全都宣泄出來,罵個痛快。
“你就是個躲在女人身后的偽君子。讓女人沖鋒陷陣,你不要臉。”
“你卑鄙無恥,下作惡心?!?
洋洋灑灑罵了良久。
郭夕瑤抬著一只手,腦子里還在不斷想新的詞。
不經(jīng)意間,她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,不是憤怒,更不是晦暗。
像是,享受。
郭夕瑤的手還舉在半空中,嘴卻是不敢再出聲了。
她死死盯著對方臉上細(xì)微的變化。
窗邊吹進來的風(fēng),吹得燭火忽明忽暗。
亦吹動了她鬢角的碎發(fā)。
姜凌川身體未動,眉眼未動。
意識,卻好像走了很遠(yuǎn)很遠(yuǎn),拉扯不回來。
“你”
姜凌川薄唇輕啟,連聲音都是他自己不曾察覺的溫潤。
“你說得沒錯?!?
意識到自己走神。
他低下頭,清了清嗓子。
再看向她時,又變回了剛才那個樣子,“陳胡兩家的人都知道是月銀樓的花魁同他們在做生意?!?
“這件事,你只能管到底?!?
說著,他迅速站起身,“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做?!?
“等著你的,只有死路一條?!?
郭夕瑤受夠了威脅,雙手叉著腰。
繼續(xù)罵罵咧咧道:“你以為你這樣說,我就”
“你別走,你別走啊。”
反駁的話還沒說完,人已經(jīng)大步流星出了房間。
那背影,莫名顯得有些慌亂。
郭夕瑤一腔怒火無處發(fā)泄,只能氣呼呼地回床上睡覺。
現(xiàn)在唯一的希望,只能寄托在萊扶身上了。
可第二天一早。
委以重任的萊扶和付青晗沒有出現(xiàn)。
麻煩卻先一步來了。
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人,敲響了她的房門。
“姑娘,不好了,出事了?!?
郭夕瑤忍著起床氣將門打開,對方很面生,腰間還配著一把短刀。
一看就不是月銀樓里的人。
一看就是姜凌川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。
她語氣就更不好了,“出事了你該去告訴你家主子?!?
“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對方充耳不聞,繼續(xù)道:“香料一早已經(jīng)按照吩咐送到胡家各個香料鋪里了。”
“可是鋪子里的掌柜卻將香料通通置放在倉庫。根本不賣?!?
“如此下去,恐生變故?!?
郭夕瑤聽完,淡然地朝著人揮揮手。
然后迅速關(guān)上了門,“反正你們主子有錢,不如就讓他都買了吧。”
或許是姜凌川早就猜到了郭夕瑤會這樣說。
門外的小廝貼近門縫,低聲又說了一句。
“主子說,姑娘若是不管這事,那他也就不管姑娘了?!?
“來日若是胡家尋仇,姑娘只能自求多福了?!?
郭夕瑤站在門內(nèi),被氣得整個人都紅溫了。
她咬著牙,嘴里發(fā)出三個字,“掃,把,星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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