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昏時分。
月銀樓里人聲鼎沸。
西川來的舞姬在臺上搖曳生姿的舞蹈,引得客人們連連拍手叫好。
今夜前排座上倒是有些不同。
姜凌川和郭驛居然來了。
而且看他們兩人那狀態(tài)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喝了不少酒了。
此刻,郭驛正舉著杯,大聲調(diào)侃身旁的男子,“今日太陽必是打西邊出來的。”
“一向克制的姜小世子,居然飲醉了?!?
姜凌川聞,并未反駁什么。
只是斜坐在椅子上,身體搖搖晃晃的。
他的臉上出現(xiàn)了絲絲紅暈,整個人卻顯得清冷孤傲,又莫名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可憐。
“看你這傷情模樣,莫不是在想哪家的小娘子?”
郭驛邊說,身子邊往另一邊湊。
“自兩年前你被國公府尋回,我同你最是談得來,可我從未見過你對哪個女子上心的。“
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手里的酒杯,仿佛被抽走了神思般。
郭驛還在一旁感嘆,“這男人若是不動情絲,要么是未開竅。”
“要么,是心里有求而不得了人?!?
“姜小世子,你是哪種?。俊?
終于,姜凌川有了反應(yīng)。
他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
而后再次盯著那只空酒杯,自顧自地反問,“求而不得嗎?”
“我同她,可沒有那么簡單?!?
說罷,他抬起頭。
碰巧和不遠(yuǎn)處的郭夕瑤對上了視線。
對方視若無睹地扭開頭,轉(zhuǎn)身就上了樓。
姜凌川卻始終沒有收回目光。
郭驛察覺到了不對勁,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正巧看見了正在上樓的人。
“別怪兄弟沒提醒你。以你的家世,光是你二人的名字出現(xiàn)在一處。”
“都會給她造成巨大的麻煩?!?
頓了頓,郭驛又勸解,“更何況,如今你在國公府的處境也堪憂。”
姜凌川回頭看他,臉上是那熟悉的浪蕩笑容。
他搖搖頭,“少胡說八道?!?
“我啊,可是謹(jǐn)遵父母之命媒妁之。”
郭夕瑤累了一整天,忙前忙后地為姜凌川辦事。
回頭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居然悠然自得地,來她的地盤上喝花酒。
簡直氣不打一處來。
可眼下的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盡快和他撇清關(guān)系。
于是郭夕瑤叫來一個小廝,將契書放在布袋里,讓他交給姜凌川。
送走東西,郭夕瑤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脫掉身上的勁裝,只穿著一層薄薄的中衣躺在床上。
心里默道:“接下來,只需要付青晗出現(xiàn),一切就能回到正軌了。“
突然,有人在外面敲門。
郭夕瑤沒多想地打開了門。
可剛一開門,撲面而來的酒氣,讓她立刻拉回右手,想把門鎖死。
姜凌川青筋暴起的手擋在門縫處。
殺氣逼人。
臉上卻笑意盈盈地問,“不歡迎本世子?”
郭夕瑤用身子擋住了他開門的動作,表情虛偽,“怎么會?”
“只不過奴家今日奔走許久,實(shí)在太累了。還請殿下開恩?!?
話音落地,姜凌川強(qiáng)勢將門打開。
郭夕瑤被震得后退了兩步,眼神瞬間變得不耐煩。
對方又?jǐn)[出一副關(guān)切的模樣,柔聲道:“姑娘是替本世子辦事?!?
“于情于理,本世子都該來看看姑娘的?!?
郭夕瑤雙手抱胸,沒有回答。
姜凌川便自顧自地走過去,坐在了椅子上。然后拿出那個布袋里的東西。
他在燭火下,認(rèn)真地看了一遍契書。
才道:“之后你打算如何呢?”
一聽這話,郭夕瑤警惕地放下雙手,快步走到他的面前。
低下頭質(zhì)問,“什么叫我-->>打算怎么辦?”
“我們不是說好了,我替你搭完線,你就會放過我們嗎?”
姜凌川慢悠悠地抬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