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情難卻,明端就這么半推半就地上了楚北辰的馬車。
從無量觀到景川侯府的這一路,與明皎同車的唐氏簡直如坐針氈。
唐氏一會兒掀開窗簾,往無量觀方向看,一會兒喝茶,一會兒又委婉地與明皎打聽明遇的傷勢。
等一行人抵達侯府,整個侯府瞬間熱鬧了起來。
連太夫人在慈安堂見到幾人,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,想不透這明端一家子怎么會和楚北辰湊在一起。
楚北辰在京兆府公堂狀告全掌柜售賣假藥的事,太夫人也已經(jīng)知道了,對于他“家丑外揚”的行徑心里很不痛快,本想好好質(zhì)問大孫女一番,但此刻明端夫婦在場,她反而不好開口了。
太夫人可不想讓這兩口子看了他們長房的笑話,維持著雍容的笑,寒暄道:“阿端,你與你媳婦要來京城,怎么不給我和侯爺捎封信?”
太夫人心想:明端夫婦不告而訪,他家長子則干脆不來侯府給自己請安,父子倆全都不知禮數(shù),這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!
明端歉然道:“伯娘,我們收到您的信,實在擔心阿遠,這趟來得有些急,倒是讓伯娘見怪了?!?
太夫人一派大度地說:“都是自家人,何必這么見外?!?
唐氏剛想開口,卻被明皎搶在了前面:“祖母,我與舅舅今天在無量觀恰好遇上了三堂叔、三堂嬸,見三堂嬸責怪遠堂哥沒來給您請安,我心里實在不是滋味?!?
“我前日才知道上個月遠堂哥曾來過侯府,是大哥讓人把遠堂哥打發(fā)走的。”
“是明遠與你說的?”太夫人蹙眉道,想說長孫明遇怎么可能做這種失禮的事,心中對明遠的厭惡更甚。
明皎搖了搖頭:“遠堂哥沒提這事,是小阿遲告訴我他們被門房驅(qū)逐的事?!?
“我命人查了,才知此事與大哥有關?!?
“……”太夫人整張臉都黑了,捏緊手里的佛珠手串。
心里覺得大孫女是瘋了,怎么能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揭她大哥的短?!
她大哥可是堂堂侯府世子,名譽不能有瑕!
難道就因為她大哥欽慕卿兒,她就對自己的親大哥心生嫌隙,也一并記恨上了?
這丫頭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!
太夫人沉下心,斷然說:“皎姐兒,這件事定是有什么誤會,你還不知道你大哥嗎?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?!?
太夫人本以為唐氏他們會陰陽怪氣地嘲弄幾句,不想,唐氏竟好脾氣地頷首附和:“伯娘說的沒錯,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?!?
“我方才也與皎姐兒說了,這件事就不要再提,莫要因此壞了你我兩房的關系?!?
“明早,我就讓遠哥兒來侯府給伯娘您請安?!?
見唐氏識趣,太夫人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了幾分,“阿遇今晚要在五城兵馬司當值,等明日他回來了,我再讓他給你們請安?!?
“他與阿遠之間的‘誤會’,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說?!?
太夫人在“誤會”兩個字加重了音量,將這件事做了定性。
明端連聲附和,唐氏心里松了口氣:明遇既然還能去五城兵馬司當值,那定是沒什么大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