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憋屈的往事,太夫人胸口便悶得慌。
好半晌,她才緩了過來,又道:“但你也別什么都由著皎姐兒的性子胡來。這丫頭性子也太野了!”
景川這會兒已經(jīng)梳理好了情緒,好聲好氣地說:“母親,我明白?!?
“我暫時將楚氏的嫁妝交由皎姐兒打理,一方面,是不希望楚家將兩個孩子調(diào)包的事鬧大了,讓外人看了侯府笑話。”
“另一方面,也是想趁著這段時間,觀察一下明遠的人品,仔細再調(diào)查一下當年的事。”
“皎姐兒再桀驁不馴,她也姓‘明’,只要一日不出嫁,就是明家的姑娘?!?
未嫁從父,出嫁從夫,夫死從子。
只要明皎的親事一日沒定下,她就得聽從他這個當父親的。
只要他不答應(yīng),明皎就別想嫁出去——楚氏的萬貫嫁妝依然是屬于侯府的。
太夫人聽出了長子的下之意,放下心來,唇角總算又有了些許笑意。
心道:也是,皎姐兒的親事還拿捏在他們手里。只要他們不松口,這丫頭與謝家的親事就成不了。
姑娘家的花期可拖不起。
這丫頭以為她可以拿她娘的一半嫁妝作為籌碼,還是太過天真了,她終究要向侯府低頭的。
就在這時,門簾被人挑起,侯夫人的乳娘廖嬤嬤走了進來,輕喚了聲“夫人”,用欲又止的表情看著侯夫人。
景川侯隨口問了一句:“出了什么事?”
見侯夫人輕點了下頭,廖嬤嬤就稟道:“侯爺,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剛才燕國公府的二小姐來了,將大小姐接走了……”
屋內(nèi)三人皆是一愣。
“她去燕國公府了?”太夫人蹙眉問,心里覺得明皎不像樣,她與謝思還沒定親呢!
廖嬤嬤搖了搖頭:“兩位小姐說是要無量觀上香?!?
一說到無量觀,景川侯難免聯(lián)想到了明遠與定南王妃,就對太夫人說:“定南王妃喜歡皎姐兒,她們許是一起去探望王妃了?!?
景川侯露出看破不說破的表情,自覺看透了燕國公府的心思:定是謝家人也想對定南王妃示好,這才讓謝家小姐借上香的名頭隨明皎一起去無量觀。
太夫人幽幽嘆氣:“皎姐兒得王妃的青眼,是好事。但這丫頭年紀小,終究輕狂了點,侯爺,你也要時時提點皎姐兒才是?!?
在太夫人看,大孫女就是因為得了定南王妃的喜愛,自以為有了靠山,就飄了,行事才會這般恣意張狂,得時不時地敲打一番才行。
景川侯不想再令老母不快,就隨口附和:“兒子明白?!?
他成竹在胸地想:一個丫頭片子能翻出什么浪花來,她的榮辱興衰抵不過他一句話。
她再鬧,他可以留她在侯府一輩子。
景川侯轉(zhuǎn)頭看向窗外,瓢潑大雨不知何時停歇,唯有枝葉間有稀疏的雨滴隨風飄落。
金燦燦的陽光破開天際的陰霾,傾灑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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