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冉是個機(jī)敏之人,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,來回看了看兄妹倆。
她并未多問,只是說:“皎皎,我在這里等你,是想跟你說,明天你就不用來看我了?!?
“我二叔明早回京,我會與他一起回國公府。”
這幾日,謝冉一直留在這里,沒有回國公府,一方面是為了養(yǎng)傷,另一方面也是在避風(fēng)頭。
她一旦回國公府,她娘勢必會猜出是她殺了魏景、蔣驤,怕是會有的鬧騰。
也因此,七叔干脆建議她在這里養(yǎng)幾天傷,等二叔謝瑯回京再說。
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有謝瑯在,哪怕謝大夫人真動了肝火,也不會太苛責(zé)她。
想到娘親,謝冉的心口沉甸甸的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(jīng)。
她若無其事地笑了笑:“皎皎,改日我去侯府看你?!?
“我不耽誤你與令兄說話了?!?
謝冉起身欲走,但明皎喊住了她:“等等。我做了個祛疤的藥膏。”
明皎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,塞到謝冉的手里,“阿冉,你先用著,一日兩次。”
“等用完了,我再給你送一瓶?!?
“阿遲,你代我送送你冉姐姐?!?
盯著明皎明亮如星辰的眼眸,謝冉揚唇笑了,眉宇間那抹淡淡的陰霾一掃而空。
“那我收下了。再會。”
謝冉收下那小瓷瓶,立刻隨明遲下樓去了。
看著一身胡服的少女那颯爽的背影,明皎突然問:“大哥,你們怎么會在一起下棋?”
明遠(yuǎn)幾乎與她同時問:“那個叫‘驚蟄’的人是你派在我身邊的嗎?”
雅座內(nèi)靜了一靜,兄妹倆皆是微愣。
明皎一派坦然地點點頭:“是?!?
明遠(yuǎn)明白了:明皎早就猜到他有可能會遇到危險……
他的心緒很亂,腦子里如走馬燈般又閃現(xiàn)方才那驚險的一幕幕。
他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抽離了出來,與明皎大致說了事發(fā)的經(jīng)過,說他從馬車?yán)锼Τ鋈r,是驚蟄接住了他們;再后來,謝冉從清茗茶館里出來,讓他在茶館里歇息,還派人去接來了明遲。
謝冉與驚蟄明顯相識,明遠(yuǎn)當(dāng)時就隱約猜到驚蟄會這么巧救了他,也許與明皎有關(guān)。
那么,整件意外背后的推手也就是昭然若揭了——
“是明遇。”
對他懷有惡意的人,也就這么屈指可數(shù)的幾人。
當(dāng)今早意外發(fā)生時,明起也在馬車上,所以這樁意外與唐氏、明端無關(guān),唯有明遇。
對此,明皎不置可否。
只是說:“我出府前,明遇剛巧回府,他在路上驚了馬,一條腿被馬踩斷了。”
“侯夫人本來給你請的孫大夫,就去給明遇看傷了?!?
“三堂叔、三堂嬸說,世子傷得重,就讓孫大夫先給他看。”
明遠(yuǎn)抿緊了唇角,連下巴的線條也繃緊,再次看向了窗外的豐臺街。
原來是因為這樣,所以他們才沒來。
壓下心頭洶涌的情緒,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,再次看向了兩步之外的明皎,很想問,是不是她?
明遇會摔斷腿的事是不是與她有關(guān)?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