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安唰的后退,壞了,那位怎的又出來了?
中了真話蠱的大傻,可不能由著他來。
再者,她淋了雨就要撕爛大伯、二爹、三爹他們的傘!
于是,小崽說:“大爹,你中蠱了知道嗎?”
大傻皺起眉頭,沉默了好一會才說:“討厭的人在發(fā)火?!?
他說的是皇帝。
兩人本就是一體,共用同一具軀殼,天天還在寫日記,有意無意的多少融合了些許。
故而,大傻能感知到到皇帝主人格的狀態(tài)。
荼茶繃著臉點點頭:“因為你突然出現,誤中了真話蠱?!?
大傻豎瞳微微擴散,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臉上難的出現心虛。
他深深的看了眼小崽,翡翠綠瞳色都幽深了。
荼茶還沒反應過來,大傻丟下一句:“寶寶,要想我哈?!?
下一秒,他閉上眼睛,火速原地下線。
荼茶懵逼了瞬,再看到銀白長發(fā)逐漸變黑時,她想也不想,從他大腿上跳下來,拔腿就往外跑。
娘矣,大爹你也不義氣!
都不帶提醒我一聲!
荼茶蹬蹬跳下涼亭臺階,再是用力邁動雙腿,人硬是一直在原地,沒有絲毫變化。
福安同情的看著她:“殿下別跑了,陛下拽著你延裳呢?!?
跑得動才怪。
小崽渾身僵硬,她咔咔轉頭。
身后濃烈的暗影里,那抹高大的身影宛如臨世魔神,一身煞氣嚇人得很。
荼茶頭皮發(fā)麻:“哈哈,父皇晚上好呀,你也出來等日出么?”
“日出”兩字一出,小崽自個都捂臉沉默了。
福安:“……”
皇帝一步踏出來,站在明亮的宮燈下,他那張俊臉冷的跟寒冬臘月的冰棱子似的。
又冰又硬還扎人的很。
福安順便說點什么,才上前半步,皇帝冷冷的看過來。
那一身煞氣,驚的福安一抖,腳步又退了回去,不敢吭聲了。
荼茶吞了吞口水,這下她比任何時候都乖。
皇帝什么話都沒說,拎著小崽就回了紫宸殿。
清露殿那邊的宮宴,父女倆人都沒心思去了。
進了殿,皇帝著宮女褪了冠冕,又換下繁重奢華的龍袍。
荼茶縮邊邊,扒拉著龍床柱子一聲不吭。
皇帝回頭看她,鳳眸幽深的嚇人。
小崽抖了下,摳著從前她撬掉寶石后的小坑,眼巴巴的瞅著皇帝。
皇帝閉眼深呼吸,似乎不打算說什么。
然,真話蠱起作用。
他睜眼張嘴就說:“站那么遠作甚?朕還能吃了你不成?”
“摳什么摳?哼,還想撬一回朕的龍床不成?”
“你說說,朕也沒少你吃穿,也時時給你金子,你怎的到現在還如此貪財?”
……
噼里啪啦一通說,把小崽都訓懵了。
皇帝從來沒對她說過重話,這還是第一次說這么多。
好啊,這才是他的心里話!
小崽回過神來,跳起來八丈高:“中蠱了瞞不住了是吧?原來父皇就這么想我的!”
“我就是喜歡金子,我就喜歡,我還要喜歡一輩子,看不慣你就別看了。”
“我只喜歡金光閃閃的父皇,不喜歡臭父皇!”
皇帝只覺額角青筋直崩:“朕為什么會中蠱你不清楚嗎?朕還不是擔心你遭算計?!?
小崽跺腳冷哼:“我要離宮出走!今晚上都不回來了!你當孤寡老父去吧!”
說完,她轉身就往外跑。
皇帝血壓上來了:“回來?!?
荼茶站在門口:“我不回來?!?
皇帝心跳都失衡了,語氣更兇了:“想離宮出走,必須帶上銀子帶上朕!”
不然,休想走出宮門!
荼茶:“呃?”
寢宮里,瞬息安靜。
荼茶盯著皇帝眼睛。
皇帝胸口起伏,他緊緊閉著薄唇,似乎不想再說了。
但——
他兇神惡煞走過來,站荼茶面前,一臉的冷若冰霜。
皇帝:“不準出走,你不在朕如何能安睡?朕不能沒小寶?!?
他說完這話,自已就狠狠的沉默了。
荼茶:“……”
皇帝用最兇的語氣說出最軟的話。
小崽一下就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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