荼茶確定想要“新城”,但也不著急。
和談協(xié)議都還沒簽,她現(xiàn)在急吼吼跑回去跟父皇要,只會叫他懷疑是白博雅在唆使。
更何況,新城必定靠近南疆,兩年前新科狀元郎沈行舟上任,去到南疆分走一半兵權(quán)。
但另一半權(quán)利,還實打?qū)嵲诎撞┭攀掷铩?
且,白博雅在南疆威名,不是沈行舟短時間就能取代的。
從前,皇帝就擔(dān)心白家成為外戚插手荼茶的事。
所以,即便荼茶想要新城,她也得好好謀劃一下才行。
必須讓父皇求著她收!
荼茶在白家美美用了晚膳,眼看時辰漸晚,她想起皇帝說抬她上朝的話,索性不回去了,就在白家住下了。
能避一時是一時,萬一明天父皇忙忘了呢?
小崽睡在母親從前的閨房,睡在母親的床榻上,比什么時候都安心。
結(jié)果,半夜就被白博雅喊醒了。
她怨念,一臉的起床氣。
她正要夢見母親咧!
白博雅好笑,給她找衣裳:“韓貨來找你了?!?
衣裳放床邊了,白博雅揉了她亂蓬蓬的腦袋一把。
趁小崽發(fā)火之前他溜了:“我去給你泡醒神茶,你趕緊穿好衣服出來,我觀那韓貨像是有事?!?
一刻鐘后,白家花廳燈火通明。
韓貨跪在地上,雙手放在膝蓋上,指甲縫里殘留著泥沙。
荼茶喝了口醒神的花果茶,品了兩下,發(fā)現(xiàn)和宮里安嬪送她的味道一樣。
她問白博雅:“大舅舅,這哪來的花果茶?”
白博雅向來只喝苦苦的濃茶:“都是你小舅舅弄的,他愛搞這些?!?
荼茶哦了一聲,她看向韓貨,又在心里嘆了口氣。
“韓貨,”荼茶也不為難他,率先開口,“你找我有事?”
噗通。
韓貨重重磕頭,他躬著的背脊微微顫抖。
荼茶就聽他說:“殿下,草民有負(fù)殿下的栽培和信任,草民對昭羲……”
后面的話,他說不下去了。
他早知昭羲下場不會太好,可真到了那一日,他還是痛徹心扉。
同時,因這份痛他又對荼茶生出濃烈的愧疚。
因為,每一分的痛,都代表著他對荼茶的背叛!
他從未想過要背叛老祖!
煎熬,這幾日他無比的煎熬。
荼茶沉默了會:“玩弄人心終將被人心玩弄。”
五年的日夜相處,生死相依,就是養(yǎng)條狗都養(yǎng)出感情了,更何況昭羲還是個人。
白博雅冷嗤:“你這種人,壞又壞不徹底,好又不是好人。”
這樣的人,難成大事。
韓貨保持著下跪磕頭的姿勢,后背立刻就塌了。
“將軍說的對,”韓貨雙手握成拳頭,“所以殿下,草民想請辭?!?
荼茶不意外:“你日后有什么打算?”
韓貨:“回殿下,草民想過了,草民想去域外?!?
荼茶訝然:“域外?”
韓貨繼續(xù)說:“一來永生教的主,應(yīng)當(dāng)就藏匿在域外,草民還可以繼續(xù)探查。”
“二來,我大晉與域外的聯(lián)通,主要靠朝廷的海船隊伍?!?
“但據(jù)草民在教中探的消息,有一條陸路可以去到域外的,只是這條道萬分兇險?!?
說到這里,韓貨直起身來。
他表情篤定,發(fā)紅的眼睛泛出精光:“殿下,草民想打通這條陸路。”
“屆時,若再明了永生教的主位置,可合力圍剿了他!”
昭羲的死,讓韓貨也恨上了永生教的主。
荼茶皺眉:“你確定有陸路?”
韓貨:“草民確定,不過需要穿越無邊沙漠,還會遇上流匪劫寇,另外聽說還有些小邊陲國?!?
生怕荼茶不答應(yīng),韓貨跪著往前兩步:“殿下,草民不怕這些,草民就是死在域外也心甘情愿?!?
然而,荼茶想到的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