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然……電話……”胡明慧打開臺燈,伸手將床頭柜上的電話遞給懵懂中的李安然,轉(zhuǎn)身便倒頭就睡。
李安然看了看時間,居然是凌晨四點,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,按下了通話鍵,“我是李安然。”
“嗨,安然。非常抱歉打擾你的睡眠了,只是這件事非常重要……”電話里的聲音非常熟悉,李安然睡意朦朧中居然沒有想起他是誰。
“???不要緊,我早就習慣了?!弊炖锓笱苤懒似饋恚箘呕瘟嘶文X袋,才想起居然是卡爾.羅夫。“伯施有事找我嗎?”
李安然前些日子剛跟伯施通過電話,為了沃羅涅日雷達的事情,鬧得有些不愉快。這時候伯施的親信卡爾.羅夫打來電話,難道是……
“我已經(jīng)在飛馬島的半路上了,預(yù)計六個小時后到,有急事要與你面談?!彪娫捓锟?羅夫也不婉轉(zhuǎn),直接說出他的來意。
“已經(jīng)在半路了?”李安然徹底清醒,一個激靈豎直了身體,“什么事情這么著急?”
“等見面再談吧,記得幫我準備好吃的,我餓慘了……”電話里卡爾.羅夫避開了話題。
李安然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(yù)感,卻也沒有繼續(xù),只是嗯了一聲,“好的,我會安排好的。”
掛掉電話,李安然將手機放回床頭柜,轉(zhuǎn)頭卻看到胡明慧半直身體,露出的肌膚在燈下泛著冷光,一雙好奇的眸子盯著男人,“他不是因為特工門事件忙著打官司么?這么急匆匆趕來馬島做什么?”
“打官司也不妨礙他工作吧,畢竟他是伯施的助理……”李安然嘴里應(yīng)付著,掀開被子準備上床,一瞬間一道亮光閃過他的腦海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胡明慧見狀,很是奇怪問。
“whatthefuck……”李安然難得爆了粗口,轉(zhuǎn)身拿起電話,撥打出去,“安娜,幫我查一下,馬克.里奇現(xiàn)在情況如何了?”
“馬克.里奇?他不是在聯(lián)邦監(jiān)獄里面服刑嗎?”電話里安娜奇怪反問。
李安然將卡爾.羅夫的事情簡單說了,“我懷疑他這趟來,跟萬塔計劃有關(guān),也許……馬克.里奇頂不住終于招供了……”說到這里,李安然的腦子變得無比清晰,“將韋伯控制起來,有可能有大用處?!?
“是?!卑材攘⒖檀饝?yīng)。
放下電話,李安然在自己額頭上使勁拍了幾掌,啪啪作響,惹得一旁胡明慧嬌嗔道:“有病吧你?自虐狂嗎?”
“沒事,只是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些?!崩畎踩浑S口應(yīng)付,心里已經(jīng)是滔天巨浪了。
拿出香煙到陽臺上點燃,馬島的夜空星光粼粼,仿佛伸手可摘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李安然暗自啞笑起來。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,這么些年過去了,他差點忘記了一件大事。
卡爾?羅夫的專機在塔那那利佛國際機場降落時,馬島的天空正醞釀著一場熱帶風暴。鉛灰色的云層低垂,空氣潮濕而悶熱,仿佛預(yù)示著即將到來的不平靜。
李安然親自在機場貴賓室迎接,他沒有帶太多隨從,只有周杰和安娜一左一右跟在身后。
卡爾?羅夫快步走下舷梯,他看起來比李安然記憶中憔悴了許多,眼袋深重,西裝也略顯褶皺,全然沒有了往日作為伯施首席政治顧問的意氣風發(fā)。
“卡爾,歡迎。”李安然迎上去,與他用力握了握手,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濕冷和輕微的顫抖。
“安然,時間緊迫,我們車上談?!笨?羅夫甚至沒有寒暄,直接切入主題,聲音沙啞。
車隊駛出機場,徑直前往李家豪宅。車窗外的雨點開始噼里啪啦地砸落,很快就連成一片雨幕。
車內(nèi),卡爾?羅夫接過李安然遞過來的冰水,猛灌了幾口,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,臉上恢復(fù)了一絲血色?!鞍踩?,出大事了。馬克?里奇在獄中突發(fā)心臟病,雖然搶救回來了,但處于嚴密監(jiān)控狀態(tài),等同于與外界徹底隔絕。”
李安然眼神一凝,“是官方說法?”他的表面平靜,內(nèi)心卻已翻江倒海。
“是,對外官方說法就是突發(fā)疾病。實際上……”卡爾?羅夫壓低了聲音,“你知道的,監(jiān)獄里面也不是我們能一直可以控制的?!?
卡爾.羅夫下之意李安然心里門清。
克林用了八年時間想要從馬克.里奇嘴里得到萬塔計劃的資金,甚至不惜派出特工來馬島綁架韋伯,結(jié)果被李安然設(shè)下埋伏,功虧一簣,以至于任期里一無所獲。
這次一定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所以馬克.里奇才會遭遇毒手,下手之人用臀部思考,也知道一定是克林夫婦了。
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李安然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,但坐在副駕的周杰通過后視鏡看到,老板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。
“四十八小時前,他在監(jiān)獄里突然倒地不起,好在恰逢我們的人值班,把他送到醫(yī)院去了?!笨?羅夫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,“安然,醫(yī)生的診斷是被人下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