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咻……”
一聲極其尖銳、撕裂空氣的厲嘯,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審判之矛,以一種超越人耳捕捉極限的速度,由遠及近,瞬間降臨。
“轟隆……”
一道刺目欲盲的粗大光柱,如同天神投下的雷霆之杖,精準(zhǔn)無比地砸在那輛t-72坦克炮塔與車身的結(jié)合部。
整個坦克炮塔如同一個被巨錘砸中的脆弱罐頭,在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中,被硬生生地從車體上掀飛出去。
沉重的炮塔翻滾著,帶著熊熊烈焰和濃煙,重重砸在旁邊的泥墻上,將半堵墻都砸塌了。
失去炮塔的車體瞬間變成一個巨大的、噴吐著火舌的鋼鐵棺材,里面的彈藥被殉爆引燃,發(fā)出連續(xù)不斷的沉悶爆炸,烈焰沖天而起。
灼熱的氣浪夾雜著金屬碎片和燃燒的油料,如同風(fēng)暴般席卷了整個巷道,屋頂上的武裝分子被這突如其來的、遠超他們理解能力的恐怖打擊驚呆了,歡呼變成了驚恐的尖叫。
“嗚……嗡……”
低沉的引擎轟鳴聲再次響起,這一次更加清晰,帶著一種君臨戰(zhàn)場、掃蕩一切的霸氣。
一架外形極其粗獷、丑陋的飛機,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鋼鐵巨蝠,低空呼嘯著掠過費盧杰雜亂的低矮房屋。
巨大的雙垂尾機翼下掛滿了各種猙獰的武器吊艙。
最令人心悸的,是機首下方那門巨大無比、多管旋轉(zhuǎn)的機炮。炮口還在旋轉(zhuǎn),散發(fā)著裊裊青煙。
a-10“疣豬”攻擊機,世界上唯一能在天空飛翔的武器庫。
“疣豬……是疣豬……”幸存的三角洲隊員爆發(fā)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呼喊。
“嗚……嗡……”第一架疣豬完成攻擊后迅速爬升轉(zhuǎn)向。緊接著,第二架疣豬的身影也出現(xiàn)在低空,機翼下火光一閃。
“咻……咻……咻……”
數(shù)枚拖著白色尾焰的小??盏貙?dǎo)彈如同離巢的毒蜂,精準(zhǔn)地撲向屋頂和瓦礫堆后那些暴露的火力點。
“轟……轟……轟……”
劇烈的爆炸接連不斷,磚石、泥土、破碎的肢體和武器零件被狂暴地拋向空中。
剛才還在瘋狂傾瀉火力的武裝分子據(jù)點,在精確制導(dǎo)武器的打擊下瞬間化為火海和廢墟。
a-10機首下方那門恐怖的gau-8“復(fù)仇者”七管加特林機炮再次開始旋轉(zhuǎn)預(yù)熱,發(fā)出如同地獄磨盤轉(zhuǎn)動般的低沉嗡鳴。它沒有開火,但僅僅是那低沉的蓄能聲,就足以讓殘存的武裝分子魂飛魄散。
“快跑啊……”幸存的武裝分子徹底崩潰了,哭喊著丟下武器,如同沒頭蒼蠅般在殘垣斷壁間逃竄,只想遠離這片被空中死神鎖定的區(qū)域。
“雪貂,信號彈?!笔┩厮箤χㄓ嵄窈稹?
“雪貂”如夢初醒,手忙腳亂地從背囊里掏出綠色的信號彈,奮力拉響引信。
“嗤……”
一顆明亮的綠色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煙,呼嘯著升上費盧杰上空被硝煙染成灰黃色的天空,如同在絕望深淵中點亮了一盞希望的明燈。
低空盤旋的a-10攻擊機顯然看到了信號。一架疣豬在低空做了一個輕微的搖擺動作,機翼下的航燈閃爍了幾下。
“帶上傷員,跟著煙霧走。”施威特斯一把拉起幾乎脫力的037,和“灰熊”一起架著他,另一名隊員則背起嚇傻了的阿迪勒。
“雪貂”和僅存的另外兩名隊員緊隨其后,相互攙扶著,朝著信號彈升起的方向,也是a-10攻擊機指示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沖去。
埃爾比勒,庫爾德自治區(qū)首府。
相比于飽經(jīng)戰(zhàn)火的伊拉克腹地,這里的氣氛相對平靜,甚至帶著人間仙境的松弛。
城市邊緣,一片被圈起來的開闊地臨時充當(dāng)著野戰(zhàn)機場和醫(yī)療轉(zhuǎn)運點。幾頂墨綠色的軍用帳篷矗立著,印著醒目的紅十字標(biāo)記??諝庵邢舅奈兜阑旌现鴫m土的氣息。
一架涂著民用標(biāo)識的貝爾-412中型直升機旋翼緩緩?fù)V罐D(zhuǎn)動,引擎的轟鳴漸漸平息。
艙門拉開,刺目的陽光涌入。
037被兩名穿著庫爾德民兵服飾的壯漢用擔(dān)架小心翼翼地抬了下來。
他右腿的傷口被重新包扎過,但繃帶下依舊滲出暗紅的血跡,臉色因失血和劇痛而呈現(xiàn)出一種病態(tài)的蠟黃。
阿迪勒則被另一名庫爾德人攙扶著走下舷梯,他臉色依舊蒼白,眼神渙散,破碎的眼鏡用膠布勉強粘著,渾身散發(fā)著難以喻的惡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