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的落地窗被人拉開,馬斯克聞聲看去,卻是赤裸著上身的錢德勒。
視線撞在一起,兩個人忽然都笑了起來,過往的重重似乎在這一刻消散一空。
錢德勒爬上圍欄,一個虎撲,便跳到了隔壁陽臺上。
“喝一杯?”錢德勒拍著手上的灰塵,含笑問。
“好啊,左右睡不著,聊聊天吧?!瘪R斯克摸著黑從酒柜里面拿出一瓶紅酒和杯子,回到露臺時候,錢德勒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了。
徒手將酒塞拔出來,夜空下酒色如同干涸的血漬一般透著黑紅。
“為了我們都活著,干杯?!瘪R斯克覺得此時此刻,活著才是他們兩個最大的幸運。
酒杯碰撞發(fā)出噌噌的響聲,兩人仰頭將那黑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。
“你怎么逃出來的?”馬斯克放下酒杯,重新倒上酒,嘴里隨意提起兩個人的共同回憶。
錢德勒猶豫了一下,最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。“我趁你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的……其實你被追兵追擊的時候,我就藏在附近,只是你們都沒有發(fā)現我罷了?!?
“我還以為你被那些毒販摸了哨……早該想到的?!瘪R斯克再次舉杯,只是這次沒有碰杯。
冰涼的酒精順著喉嚨流進了胃里,腹部微微有些發(fā)熱。放下空杯,他沒有急于去倒酒,而是等錢德勒喝完后繼續(xù)問: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我怕被你如同那個飛行員一樣被滅口?!卞X德勒的眼睛沒有閃躲,勇敢地與馬斯克對視起來。
“滅口么?”馬斯克認真回憶了一下,緩緩搖頭,“我當時真的沒有這個念頭,因為我不傻,兩個人的力量總歸大于一個人,更何況你還是向導?!?
錢德勒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他,沉默片刻后才開口說道:“當你在雨林里打轉轉的時候,其實我也在附近?!?
馬斯克的眼眸一凝,隨即大笑起來,“哈哈哈……原來是你做的標記,我還以為是那些土人留下的。這么說來,其實你救了我一條命,對嗎?”
錢德勒沒有否認,而是有些好奇問:“你怎么會離開中情局去了馬島的?”
馬斯克嘿嘿笑了幾聲,笑聲里明顯透出幾分輕松?!拔胰ツ醚┣?,好東西,給你嘗嘗?!?
似乎酒精融化了他們這些年心頭的郁結,當年兩人的和睦隨著雪茄的香氣四溢,重新回到了他們身邊。
“出了雨林后,我到村子里偷了晾曬在外面的衣服,然后一路搭車回到了這里?!瘪R斯克慢慢回憶著,“然后我回到了華盛頓,摸進長官的家里,將他活活勒死了?!?
轉眸看到錢德勒有些吃驚的樣子,馬斯克輕輕嘆氣,“你以為那些偷襲我們的人是哪里來的?”
錢德勒并不是笨蛋,這么明顯的提示,讓他脫口而出,“是你的長官?”
“應該是他奉了某個人的命令,想要遮掩生物炸彈的事情,所以利用我除掉飛行員,然后讓那些毒販除掉我們?!贝藭r的馬斯克說話聲音很是溫和,完全聽不出當年復仇時候的憤怒,哪怕萬分之一。
“那你……”錢德勒有些沒有想通,殺了自己的長官,馬斯克居然能活蹦亂跳到現在。
“飛行員說話時候,我錄了音?!瘪R斯克嘴角扯出一絲得意,“于是我等于掌握了那個大人物的把柄。”
能命令空軍投下生物炸彈的人屈指可數,只是馬斯克不想死,所以殺了出賣自己的長官,用錄音脅迫上層,最終軍事法庭只是輕判了三年,換取了他永遠不將錄音曝光的承諾。
如今他在李安然手下混飯吃,憑借老伯施和李安然之間的盟友關系,錄音更不可能重見天日了。
錢德勒的嘴巴張了張,最后還是決定將雪茄塞進嘴里。好奇害死貓,有的人,有的事,離遠一點比較好。
“很高興你還活著……真的……”馬斯克拿起了酒瓶,發(fā)現已經空了?!皳Q威士忌吧,我讓酒店送些冰塊來。”
錢德勒聽出了馬斯克這句話里的真誠,心底最后一絲結締也消失了?!昂冒?,反正飛機上可以睡覺,那就多喝點吧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