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勒布爾熱機場,李安然的專機緩緩駛向跑道淫雨霏霏中,銀白色的機身如同一只振翅欲飛的海燕,顯得格外矚目。
馬斯克望著舷窗外的雨幕發(fā)呆,不知道腦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事情。
對面坐著百無聊賴的袁文杰,那只包裹得有些夸張的小指高高翹著,嘴里哼哼唧唧不著調的小曲。
另一邊阿列克謝如同往常一樣,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飛舞,噼里啪啦的聲響里,電腦上空隱隱有白霧繚繞,讓人擔心下一刻就會燃燒起來。
后面?zhèn)鱽硪魂囮嚨恼f笑聲,夾雜著俄式的生硬?!澳阒滥莻€狙擊手為何對我留手?打死你都想不到,他居然是我在部隊服役時候的戰(zhàn)友、好兄弟……”
蝮蛇小組狙擊手眉飛色舞講述著,眼里透著驕傲。“我加入暗夜天使后就與他失去了聯絡。昨天他偷偷找到我,我才知道他后來加入了格魯烏,也做了狙擊手……你們說巧不巧?”
“算你小子走了狗屎運,換一個人的話,現在應該在你墳上獻上鮮花了?!庇袘?zhàn)士調侃道。
馬斯克忍不住回眸掃了一眼,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們的純粹,日常除了打仗,似乎就沒有讓他們放在心上的事情了。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驚悚,在他們嘴里也就跟漂亮小妞滾了床單一樣稀松日常。
“完成了!”旁邊阿列克謝捏著拳頭興奮起來,惹得袁文杰伸過頭去。
“完成啥了?”顯然袁文杰啥也沒看明白,只能傻乎乎問。
阿列克謝將電腦抱過來放在桌上展示給他看?!澳ν辛_拉是中情局總部網絡建設的承包商,想要突入中情局的內網,除了進入里面外,只有找到他們的網絡電纜節(jié)點……”
袁文杰聽到要潛入中情局總部大樓,頭皮就在發(fā)麻。這次的厄運給了他極大的心理陰影,甚至他都懷疑會不會留下后遺癥,以后再無入室盜竊的勇氣了。
好在阿列克謝說找電纜,他才精神振作起來,誰知道阿列克謝接下去的話嚇得他差點出溜到地板上。
“這次我們要潛入摩托羅拉大樓,找到中情局總部的建設圖紙……”阿列克謝眉飛色舞解釋,沒有注意到袁文杰的臉都白了。
“諸位請綁好安全帶……”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空姐從機艙后走了出來,臉上帶著職業(yè)微笑,“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?!?
機艙里一片寂靜,粗糙老爺們的視線在空姐曼妙的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掃視,甚至能聽見暗暗吞咽口水的動靜。
“這幫混蛋……不知道這個空姐是老板的人嗎?”袁文杰眼睛掃了兩眼后就低垂下去,不敢多看。旁邊的阿列克謝聽到他悄聲嘟囔,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。
如果李安然知道這些家伙的意淫,估計會暴跳如雷。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跟這個空姐有過瓜葛,哪怕有一次長途,空姐主動勾引,他也沒有入轂。
倒不是說李安然有多么清高,而是他知道窩邊草吃不得的道理。
飛機在耳鳴里騰飛起來,馬斯克的眼神隨著飛機躍升出云層,一輪紅日在云海上散發(fā)著它的炙熱,天空突然變得湛藍深邃時候,他的眼神也慢慢恢復了清明。
李安然在跟著許森等人到了餐廳,此時時間尚早,起床吃早餐的客人并不多。
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位子坐下,李安然的視線在餐廳里掃視了一圈,然后就定格在一個正在埋頭吃飯的人身上,眼里閃過些許溫暖。
“我們去那里坐吧……”李安然起身吩咐,“付勇,幫我弄份早餐?!?
在付勇的答應聲里,李安然走到那人的背后的椅子上坐下。
他這么一坐,許森的眉毛跳了幾下,一聲不吭坐在那人身旁的位子上,周杰只得坐到了李安然的對面。
六個鬼佬保鏢很是默契地散落四周,隱隱將李安然護在了中心。
“袁大哥……”李安然接過付勇端來的早餐,接著咀嚼的時候低聲招呼。
“一會去雪茄吧?!痹瑖A將盤子里的食物扒拉到嘴里,用餐巾擦了嘴,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。
一直到他身影消失,許森才皺眉說道:“這家伙又缺錢了?”
在他印象中,袁國華每次來找李安然,目的不是借錢,就是借很多錢……好吧,在倫敦幫忙做了外圍保護力量,算是唯一一次例外。
李安然沒有回答,不過他心里清楚,以龍國現在的發(fā)展速度,不寬裕是肯定的,借錢已經不會有了。
“一會去雪茄吧問問他不就知道了?!”付勇壓著嗓子替李安然回應。
李安然走進雪茄吧里,也許因為大清早的原因,里面除了侍應生,只有角落里叼著雪茄吞云吐霧的袁國華了。
要了一根雪茄和一杯咖啡,李安然在袁國華對面的沙發(fā)上坐下,笑瞇瞇看著這個已經好久不見的老熟人。
“別這么看我……這次我還是還不了你的錢。”袁國華臉皮再厚,也架不住李安然的目光灼灼,在侍應生端來咖啡的時候,恰到好處地說了這么一句。
“嗯,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還?總要有個章程吧?!崩畎踩划斎恢浪囊馑?,跟著配合了一下。
等侍應生走遠,兩人對視的眼眸里都充滿了笑意。
“我接到一個消息,有人想要對付你?!痹瑖A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,輕輕放在沙發(fā)上,“里面有這些人的照片?!?
李安然經歷過數不清的刺殺了,聞并沒有顯出驚詫的表情,平和問:“是些什么人?”
“歐洲一個很有名的殺手集團接到了一個標的在一百五十萬美元的活,因為目標是個黃種人,所以找到了我一個手下?!痹瑖A對李安然的信任度極高,甚至將信息來源也說了出來,實際上也是讓李安然知道,萬一發(fā)生沖突,不要傷害到自己人。
“明白了。”李安然的仇人遍天下,愿意花費一百五十萬美元取他性命的也不少,所以沒啥好驚訝的。
沉吟片刻,從懷里掏出支票本,在上面寫了一百萬美元的數字,撕下來推到袁國華面前,“做戲做全套,這些錢就當我酬謝那位兄弟的辛苦費了?!?
袁國華接過支票,手指在上面彈了一下,“每次遇到你都能發(fā)一筆財,希望以后多來歐洲,好讓我早點退休。”
嬉笑著將支票仔細用桌子上的報紙包裹住卷成桶狀,然后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里,起身伸手,“就此別過,后會有期。”
李安然跟著起身,握住那只滿是老繭的大手,眼里噴薄欲出的溫柔緊緊將袁國華包裹起來,“保重,后會有期?!?
目送袁文杰的身影消失在門外,許森疾步坐到了袁國華的位子上,借助身體的遮掩,將那信封悄悄塞進了褲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