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的傷口處鮮血如泉涌般噴出,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,眼神逐漸渙散。他試圖用手捂住傷口,但鮮血還是從指縫間不斷滲出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微弱,意識也在迅速模糊。
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讓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,但聲音已經微弱到幾乎聽不見。他的身體逐漸失去支撐,倒在冰冷的地上,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地面。
幾個女生結伴從教學樓里出來,看到躺在陰暗處的讓。當手電筒的燈柱照在他的身上時候,女孩們的尖利驚叫劃破了夜空。
米莉亞依舊坐在窗臺上,手邊是一盤幾乎沒有動過的炒飯,是哥哥多明戈下午時候為她做的。
她的心很疼,打小對愛情的憧憬,被讓用暴力打得粉碎。她很絕望,更痛心。也許,她再也成為不了同學們羨慕的對象,取而代之的也許是無盡的嘲笑。
在一間廢棄的倉庫的角落里,一張床板斜靠在墻壁上,形成的夾角里面,多明戈抱著雙膝,緊緊縮在里面,渾身都在戰(zhàn)栗。
他不知道讓會不會死,也不知道刀子是誰遞給他的。他現(xiàn)在只曉得自己闖禍了?;锇橐缓宥ⅲ敬蛩慊厝ゼ依?,妹妹米莉亞還在屋里等他??墒撬峙戮煺襾?,如果進了監(jiān)獄,他這輩子就毀了。
“姐夫……姐夫……救我……”黑暗中,多明戈將頭埋在膝蓋里,忍不住啜泣起來。此時他的腦子里只有李安然的笑臉,似乎這個世界上,唯一能夠拯救他的,也只有這個便宜姐夫了。
“嘟嘟嘟……”門被粗暴敲響,端坐不動的米莉亞清醒過來,摸索著打開燈,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舉在胸前,到了門后顫聲問:“誰?”
“開門,我們是警察?!蔽萃鈧鱽硪宦暣拄?shù)幕貞?
米莉亞嚇了一跳,湊到貓眼里朝外看去,走廊里,的確有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。
“你們找誰?”米莉亞大著膽子問。
“開門,我們找多明戈?!本觳荒蜔┑鼗卮稹?
鼓起勇氣,米莉亞伸手去開門鎖,防撞鏈條試了好幾次才打開。當她擰動門鎖時候,房門被粗暴推開,差點撞到了她的額頭。
米莉亞驚叫聲里,一個警察看到了她手里揮舞的水果刀,立刻掏出手槍對準了她的額頭,“放下刀子,否則我要開槍了?!?
樓下巷子的陰暗處,一個穿著連帽衛(wèi)衣的人仰著頭盯著樓上的動靜,警察的呵斥,米莉亞的哭喊,一一傳到他的耳朵里。
他無聲地笑了,看著窗戶上有人影閃動,立刻縮進了黑暗中,然后消失在長長的巷子里。
李安然剛剛從學校回來,臉上略帶疲憊,身體卻充滿了滿足。他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,喜歡學生們蠢笨的樣子,喜歡用手指頭戳他們的腦門,臭罵他們時候的爽利。
回到家,他的喜歡消失殆盡。熊孩子們的精力過于旺盛,每次都喜歡在他身上亂爬。特別是李亙,也不曉得什么臭毛病,就要坐在他身上,才會老老實實吃飯。
“安然,我收到米莉亞的電報了?!泵桌悹栕哌M房間,臉上帶著全是驚恐。
李安然抬起頭,看到妻子的表情,立刻意識到出事了。
“怎么了?”邊問,邊伸手去接電報。
米拉貝爾將電報遞給他,李安然接過一看,眉頭立刻皺了起來。
“多明戈殺人?”他掃視著電報內容,心中全是疑惑。一個能問自家外甥要回銀元的家伙,說幼稚都抬舉他了,怎么可能殺人?不過電報上說多明戈失蹤,警察正在到處搜尋他,事情應該是真實的。
沉默了片刻,李安然拍拍肚皮上的李亙,“兒子,找你媽去?!?
古夢趕緊過來將兒子抱走,視線在電報上掃了一眼,擔心問:“多明戈沒事吧?要不你趕緊去看看,實在不行找皮諾切克將軍幫幫忙?!?
深夜里,小以子特殊使命情報局的總部依舊一片忙碌。局長沙維特正坐在辦公桌前,盯著一份剛剛收到的情報。
“李安然和米拉貝爾要前往圣地亞哥?”他低聲重復著情報中的內容,臉上露出一絲冷笑。
圣地亞哥發(fā)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,一切都按照制定的計劃進行著。不想多明戈居然很講義氣,硬是不想連累兄弟,獨自走了,也離開了線人的視線。
消失兩天了,圣地亞哥警察就差把地皮翻起來了,還是沒有找到他。
這是個充滿意外的世界,所以沙維特從來不會因為意外而驚訝。
放下情報,閉目養(yǎng)神了一會,揉著發(fā)酸發(fā)脹的眼窩,按響了電鈴。
很快,門被推開,秘書走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