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賢閣中的妙娘,自從見過孟清念便一直心神不寧。
可能是昨日孟清念的窺探讓她隱隱覺得不安,她總覺得她舉手投足間不似尋常商賈。
妙娘坐在梳妝臺前,反復擦拭著手中的那支金步搖,心思飄遠。
沈萬山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了,自己不過是他安插在那人身邊的棋子,如今又染上了……不知何時便會被拋棄,她不得不為自己謀劃后路。
這時,小丫鬟回來了,臉色慌張地將東西交給妙娘:“方才有人塞給我這個,說是給您……救命的?!?
妙娘心中一凜,打開布袋,看到里面的藥膏和紙條,身體明顯地在顫抖。
卻還是故作鎮(zhèn)定地問道:“可看清了那人是誰?”
“是昨日擅自上樓的那位主子的隨從?!毖诀呋貞浿?。
“你先出去?!?
妙娘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條,反復讀了幾遍,指尖微微顫抖。
良藥可醫(yī)身,亦能解困……難道是她?
她竟看出了她的困境,還敢遞出這樣的橄欖枝。
妙娘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絲巾下的潰爛之處。
做了一番思想斗爭后,妙娘還是借著去城外看病的由頭,避開了沈萬山的眼線,獨自一人來到孟清念所說的城南柳樹巷口。
巷子深處,孟清念早已等候在那里,身邊只跟著顧淮書。
“你留給我的字條,我看見了,你是想……”妙娘開門見山,語氣中帶著試探。
孟清念微微一笑:“我想的未必你是你想的,我只是想與妙娘做筆交易?!?
她頓了頓,目光直視妙娘:“我能治好你的病,還能幫你徹底擺脫沈萬山的控制,條件是,你要把你知道的關(guān)于那人的一切,都告訴我并且當我的眼線,監(jiān)視他的一舉一動?!?
妙娘沉默片刻,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,聲音有氣無力:“我憑什么信你?”
“就憑我能讓你活著,你不會不知道沈萬山已經(jīng)打算放棄你了吧?別以為我不知道,沈萬山一直利用你,如今你身上連買藥的錢都沒有。”
見她不語,孟清念繼續(xù)開口:“你脖頸間的潰爛之處,瞞得過別人,瞞不過我,你不想想你是何時染的???沈萬山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控制你,你當真還要為他賣命?”
妙娘身子一震,她沒想到她竟一眼看穿。
是啊,她早就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、任人擺布的日子。
她深吸一口氣:“好,我信你,但你也要答應我,事成之后,放我離開蘇州,永不干涉我的生活?!?
“一為定。”孟清念伸出手,妙娘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握住了她的手。
孟清念給了她傳遞消息的方式,當晚妙娘便開始暗中向孟清念傳遞消息。
她果然知道不少內(nèi)情:那人名叫巴圖,是北狄派來的密使,此次南下,是為了與沈萬山勾結(jié),利用私鹽換取糧草和兵器,資助北狄戰(zhàn)事,為了掩護這才穿著邊疆那邊的稀有服飾,他們曾許諾這事兒要是成了,便讓沈萬山做宰相,妙娘還透露,巴圖手中有一份北狄與沈萬山勾結(jié)的密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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