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綿伸出筷子,輕輕撥弄著鍋里翻滾的牛肉丸,目光卻不著痕跡地落在傅靳年臉上,觀察著他每一個(gè)細(xì)微的表情。
“她就跟我說這陣子在國外,具體的我也不清楚,你也知道她,神神秘秘的?!?
傅靳年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,抬眸看了她一眼,薄唇微勾,將燙好的蝦滑精準(zhǔn)地放進(jìn)她面前的小碗里,動作自然流暢,仿佛他們之間這樣的互動已是常態(tài)。
他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,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。
楚綿心底的疑云又濃了幾分。
這男人,究竟是城府深到喜怒不形于色,還是真的和j組織毫無瓜葛?
電話那頭的楚羨沉默了好一陣,聲音悶悶地再次響起:
“她…她該不會是因?yàn)槲野??我前幾天在神跡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,把人氣跑了?”
楚綿收回打量傅靳年的視線,差點(diǎn)被自己三哥這突如其來的自我反省給逗笑。
“你想多了,跟你沒關(guān)系?!?
“其實(shí)…其實(shí)我對她也不是一點(diǎn)感覺都沒有…”
楚羨的聲音更低了,有些扭扭捏捏的。
“早干嘛去了?”
楚綿毫不客氣地懟了一句,隨即道:“行了,我這兒吃飯呢,先掛了?!?
“哎,跟誰吃…”
楚羨話還沒問完,楚綿已經(jīng)干脆利落地切斷了通話。
她可不能讓三哥知道她壓根沒去錦海,人還在京城。
更不能讓傅靳年察覺到她對楚家人隱瞞自己的行蹤。
多說多錯。
速戰(zhàn)速決才是上策。
傅靳年將調(diào)好的油碟推到她面前,嗓音清洌:
“姜槐去國外了?”
楚綿拿起筷子,夾了塊他剛放到碗里的蝦滑,送入口中,蝦肉q彈鮮美。
她隨意地應(yīng)了一聲:“嗯,誰知道她又發(fā)什么瘋,前兩天還約好一起逛街,轉(zhuǎn)頭人就沒影了,隔天才發(fā)消息說已經(jīng)在國外?!?
傅靳年垂下眼睫,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。
他用公筷又夾起一片雪花牛肉,在滾沸的湯底里七上八下地涮著。
“阿綿知不知道姜槐的身份?”
楚綿眸色微暗。
她抬起眼,直視著傅靳年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,里面像是藏著無數(shù)旋渦,要將人吸進(jìn)去。
“什么身份?”
傅靳年將燙得恰到好處的牛肉片放入她碗中。
“姜槐是京城姜家的大小姐,阿綿一直不知道?”
那股突如其來的警惕被楚綿迅速壓了下去。
原來他說的是這個(gè)。
她還以為傅靳年問的是姜槐“鳶尾”的身份。
她面上不動聲色,反而挑了挑眉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傅靳年拿起紙巾,擦了擦嘴角,回答得滴水不漏:
“在錦海市第一次見到姜小姐的時(shí)候,就認(rèn)出來了。以為你是知情的,所以并未多?!?
楚綿仔細(xì)觀察著他的神色。
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,除了慣有的清冷,再找不出其他情緒。
他說得合情合理,毫無破綻。
她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慮,夾起那片牛肉,笑道:
“她那個(gè)人,不喜歡別人拿她家世說事,低調(diào)慣了。不說她了,快吃吧,菜都要煮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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