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思淵的聲音很輕,卻像一塊石頭,砸進了姚清竹的心湖。
她低著頭,看著自己白裙的一角,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:“你當初……就不該跟她結婚。”
“嗯?”陳思淵正想著怎么岔開這個沉重的話題,沒太聽清,“你說什么?”
“沒什么!”姚清竹猛地抬起頭,小手連連擺動,臉上的紅暈因為心虛,又深了幾分。
“我是說……沒什么!風太大,我自自語呢!”
陳思淵看著她那雙躲躲閃閃的漂亮眸子,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這小妮子,有事兒瞞著自己。
而且,八成是跟她那個不省心的姐姐有關。
不過,這是她的私事,她不說,他也不會不識趣地追問。
他笑了笑,正準備換個輕松點的話題,比如問問她最近有沒有玩什么新游戲,可以一起開黑。
可話還沒出口,眼前的姚清竹卻像是突然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。
只見她深吸一口氣,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,那張柔美的小臉上,竟浮現(xiàn)出一種……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。
然后,她一轉身,掀開油膩的門簾,又一頭扎進了那個讓她渾身不自在的廚房里。
“???”陳思淵滿頭的問號。
這又是唱的哪一出?
明明受不了,干嘛非要這樣為難自己?
他心里犯著嘀咕,鬼使神差地站起身,也湊到了廚房門口,從門簾的縫隙里悄悄往里看。
下一秒,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
只見廚房里,袁程飛正唾沫橫飛地指點著什么,張桂蘭則拿著大勺,一臉專注地在鍋里翻炒著一團黑乎乎的醬料。
而姚清竹,就站在張桂蘭的旁邊。
“哇!張阿姨!好香??!”她一臉驚嘆,眼睛亮晶晶的,仿佛看見了什么絕世美味。
“這料炒的,簡直絕了!您聞聞,這復合的香味,太有層次感了!”
她一邊說,還一邊夸張地吸了吸鼻子:“不愧是張阿姨,您這手藝,一出手就是大廚的水準!”
被她這么一通彩虹屁猛夸,張桂蘭臉上那叫一個燦爛。
本來還有些因為姚家人而產生的別扭,此刻早就煙消云散了。
她笑得合不攏嘴,手里的鍋鏟都揮舞得更有勁了:“哎喲,清竹你可別夸了,阿姨就是瞎炒的,瞎炒的!”
姚清竹卻不罷休,夸完了這個,又立刻轉向了另一邊正在“梆梆梆”切墩的陳建國。
“陳叔叔!”
“您這刀工也太好了吧?每一片都切得這么均勻,跟機器切的一樣!”
“這要是開業(yè)了,您就是咱們店的刀神??!”
陳建國一個悶葫蘆,平時話不多,被這么個漂亮姑娘一夸,也是樂呵呵的,手里的菜刀都仿佛帶上了節(jié)奏感。
門外的陳思淵:“……”
他徹底無語了。
他本來還想著,這姑娘要是實在覺得跟他爸媽相處不自在,以后大不了就盡量避免見面。
畢竟,不管是合伙做生意,還是當朋友,也沒哪條規(guī)定說非得跟對方的父母打成一片不是?
可他萬萬沒想到。
人家大小姐,壓根就沒想過要退縮。
她這是……在用自己的方式,正面進攻?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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