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歷練歸歷練,但這事真要讓我開口去問可挺尷尬啊。蟒天蘭說這孕婦夢里的老太太是上一段婚姻的老婆婆。
這話要是此時當(dāng)著他們小兩口問出來,那是不是有點(diǎn)破壞家庭團(tuán)結(jié)啊。
先不說這男的知不知道他媳婦之前有過一段婚姻,就算他知道也挺難辦。
要是他聽說了自己媳婦之前那段婚姻影響到了自己的孩子,那還不得直接找人拼命去啊。
于是我就想了半天,終于想出來一個個委婉的問法,我轉(zhuǎn)過頭來對那個孕婦說:
“嫂子,老仙家給看完了,也說孩子挺健康的,根本不是你夢里那老太太說的那么回事?!?
孕婦聽完了如釋重負(fù),長舒了一口氣,而后拉起了坐在一旁的自己老公的手。
看得出來,這小兩口感情挺好,當(dāng)著我這一個外人面還拉小手呢。
我心想既然你倆感情好那就好辦,于是我又接著說:
“只不過吧,嫂子你夢里那個老太太的聲音確實(shí)是需要留心的事,這老太太應(yīng)該是以前和你有過矛盾的人。”
聽我這么一說,那男人就問自己媳婦:“媳婦啊,你仔細(xì)回憶回憶,你之前有得罪過什么老太太嗎?”
孕婦聞琢磨了半天,說沒有啊,平時她對來店里買貨的老頭老太太都是笑臉相迎,不可能得罪過什么老太太。
見孕婦沒想到點(diǎn)上,我就又旁敲側(cè)擊地提醒她:
“萬一不是顧客呢,家里那些沾親帶故的老太太,有沒有跟你積怨特別深的?”
經(jīng)我這么一提醒,孕婦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,一拍大腿大罵道:
“不能是我前夫他媽那個死老太太吧?要說我跟什么老太太有仇,那也就是她了!”
好,很好,聽她把這話說出來了我就放心了。
既然她能這么坦然地當(dāng)著她老公面說出來這個事,那就說明她老公也是知道她之前有過一段婚姻的,這樣一來接下來我就好問好講了。
畢竟這種關(guān)乎個人隱私的事,從她嘴里說出來要比從我嘴里說出來好得多。
聽自己媳婦這么一說,那男人也是焦急地問:
“媳婦啊,你前夫他媽不是死了嗎?那她咋還能給你托夢呢?”
孕婦搖了搖頭說:“我哪知道啊,我要是知道是她給我托夢,我花多少錢也找?guī)煾抵嗡?,讓她魂飛魄散?。 ?
眼見這孕婦對她的前任婆婆這么大的仇恨,再結(jié)合起剛才蟒天蘭說是這孕婦做下的孽,我一時間也有點(diǎn)懵了。
這到底誰才是受害者,誰才是有理的一方啊?
不過光想沒用,該問還得問,畢竟這是堂上仙家們對我的一次歷練。
于是我便實(shí)話跟眼前這小兩口說了:
“大哥,嫂子,不瞞你們倆說,剛才其實(shí)仙家給看出來了,嫂子夢里的是她之前那個婆婆,之所以我剛才沒直說……”
沒等我這話說完,那孕婦就打斷了我:“沒事兄弟,嫂子知道你的苦衷,你這是當(dāng)著你哥面給嫂子留著臉呢,說到這嫂子得先謝謝你。”
孕婦這句話剛一說完,一旁的她老公也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笑著開口對我說:
“兄弟你看出啥來了該說就說,我跟你嫂子之間沒有秘密,不用擔(dān)心說出來了我倆干仗。”
看眼前這兩口子這么理解我,我便不再多想,開始問起了這個孕婦和她之前婆婆的事:
“嫂子,我聽你剛才說話那意思,你跟你前段婚姻的那個婆婆是有什么仇怨嗎?”
“有!何止是有!那老太太我現(xiàn)在想起來都恨得牙根直癢癢?。 毖矍斑@位孕婦義憤填膺地說。
看她動了這么大的氣,我和她老公趕忙勸她讓她消消氣,這懷著孕呢氣壞了身子不值當(dāng)?shù)摹?
片刻之后,孕婦的氣也逐漸消了一些,隨后便開始給我講起了她和她前夫一家人的恩怨。
她說她上一段婚姻是在她十九歲的時候,當(dāng)時那個前夫家是和她老家一個屯子的。
她這前夫比她大三歲,時年二十二,不過這男的一直在外面打工,他們倆是經(jīng)屯子里的媒人介紹才認(rèn)識的。
接觸了一段時間之后兩家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孩子都還行,于是就把這門親事定下了。
沒過多久就給他倆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地辦了一場婚禮,這倆人的小日子就正式開始算過上了。
畢竟那個年代,農(nóng)村的姑娘小伙普遍結(jié)婚都比較早,而且大多都是先結(jié)婚后領(lǐng)證,有的甚至不領(lǐng)證,所以他倆這段婚姻看起來也沒什么不妥。
結(jié)婚以后他倆就一起到了南方打工,由于工作的地方離東北老家太遠(yuǎn),他們每年只有過年才有機(jī)會回老家一次。
不過也正是在外面打工的這幾年里,她才開始慢慢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前夫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。
她前夫這人吧,其實(shí)根本不像當(dāng)初媒人說的那么正經(jīng)。
她跟著他到了南方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男的錢掙不了幾個,壞毛病倒是滿身都是,是個純純的社會驢馬爛子。
這人不光是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,而且有時候喝多了回來還家暴她,每次都是把她打得遍體鱗傷。
但他們小兩口離家那么遠(yuǎn),發(fā)生這種事自然就沒有她的娘家人能夠給她作主啊。
而且因?yàn)樗约阂粋€人在南方人生地不熟的,離了這個前夫都怕讓人給賣了,所以她也一直都不敢往離婚上想。
就這么又過了一年多之后,有一天她突然感覺自己莫名地來了一股惡心勁兒,自己到醫(yī)院一檢查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是懷孕了。
當(dāng)時她也是像大多數(shù)年輕妻子一樣,迫不及待地就想把這個喜訊分享給自己丈夫。
但她回到家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丈夫并不在家,家里抽屜里放著的錢也不見了蹤影,她就知道這死老爺們又是偷家里的錢出去賭博去了。
隨后她便拿起手機(jī)打去了電話。但讓她沒想到的是,她給自己丈夫打去的這個分享喜訊的電話,竟然是被一個陌生女人接起來的。
電話那邊的女人問她是誰,她說我是這電話主人的老婆啊,隨后她又問電話對面那個女的:
“你又是誰???我老公的電話怎么在你手里???”
可誰知電話對面的女人一聽說她是男人的原配妻子,匆匆忙忙就掛斷了電話。
坐在我眼前的孕婦講到這里時,突然像是被勾起了什么痛苦的回憶似的,竟雙手捂臉哭了起來。
為了避免她情緒太激動傷到胎氣,我便安慰她說讓她不必再接著講下去了。
可這時候她卻抬起頭快速抹干了自己臉上的淚水,用堅(jiān)定的眼神看著我對我說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