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弈拿過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,才道:“以前是不喜歡,但今天吃下去,感覺也沒有那么糟糕?!?
以前不喜歡,但今天覺得……還可以?
這蛋糕好吃到這種地步嗎?
江染默默舔了舔嘴角,一時(shí)間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。
兩人面對面坐了一會兒,忽然間氣氛就又僵了。
江染低著頭,直到吃完了一整塊小蛋糕,才又開口:“那個(gè)……”
“你?!?
兩人的聲音同時(shí)響起,蔣弈眼底一頓:“你先說吧。”
“我就是想說,我昨晚喝酒有點(diǎn)失態(tài),如果有什么失禮的舉動,蔣先生別往心里去。”
江染聲音柔和,像是刮過來的一陣細(xì)風(fēng),客氣疏離,又有幾分小心翼翼。
蔣弈沒看她,冷聲反問:“有什么失禮的舉動,我不能往心里去的?”
“沒什么,我就是擔(dān)心……”
“你就沒什么別的想對我說的?”
見江染似乎不明白地望向他,蔣弈又將話說得更明確了些:“我以為再次見面,你會先問跟我說說上次的事?!?
“上次?”江染一怔,想起上次晚宴的舞會。
她沒有去,確實(shí)應(yīng)該交代一聲。
“那天晚上我去了,但是因?yàn)橐粋€(gè)小意外裙子破了,所以我就先回去了?!?
蔣弈點(diǎn)了下頭算作回應(yīng),視線落在手腕的鉑金表上,仿佛心不在焉。
江染本還想說看到蔣弈和人跳舞了,可看蔣弈沒接話,想了想還是將話頭咽了回去。
人家難得和青梅相聚,她提了怕反而尷尬。
“還有?”半晌,蔣弈又開口。
男人的氣場相當(dāng)強(qiáng),江染和他說著說著,就有種被審訊的錯(cuò)覺。
“哦?!苯鞠肓讼?,又道:“還有,我很感謝蔣先生上次的禮物。但禮物過于貴重,我覺得還是當(dāng)面歸還給您更為妥當(dāng)?!?
這次她話音未落,就聽到餐盤輕響,蔣弈的視線突然鎖住她。
“歸還?你不喜歡?”
男人問得直接,讓江染頓了下,“不是不喜歡,只是我們現(xiàn)在……”
“我送出去的東西,沒有收回的先例?!?
蔣弈打斷她,聲音不高,降下幾分冷意。
“那……”
“不喜歡就丟了?!笔Y弈又道。
他語調(diào)并無起伏,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卻撲面而來。
“那我就先收下了,這枚戒指很美,比我之前在珠寶展上見過的還要透亮,謝謝您,蔣先生,我很喜歡?!?
“不過,收了您這么貴重的禮物,我總覺得該回禮才是。不知道蔣先生平時(shí)有什么喜好?我也想送你一份回禮?!?
她怕蔣弈覺得見外,又補(bǔ)充道:“就算是聯(lián)姻,我也不想總欠著您的人情。禮尚往來,這樣相處起來也自在些。”
蔣弈竟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拒絕“不用”,反而淡聲道:“不用這么麻煩?!?
江染堅(jiān)持,“要的要的,不然我收了總覺得心里不安穩(wěn)。您要是實(shí)在沒什么特別喜歡的,我就按照我的審美去挑選啦,我選東西還算有眼光,不會讓您失望的。”
蔣弈看著她眼底的認(rèn)真,沒再拒絕,只淡淡吐出兩個(gè)字:“隨便。”
江染立刻彎了彎眼:“那我就先記著了,等我選好,再給您送過去。說起來,蔣先生您其實(shí)比看起來要好相處多了,以前聽周家大伯提您,還以為您會很嚴(yán)肅,沒想到您這么隨和?!?
這話不是恭維,是她真切的感受。
蔣弈雖看著冷淡,卻從不會擺架子,連她提回禮這種小事,都愿意順著她的意思來。
蔣弈沒接話,只提醒道:“早餐快涼了。”
江染這才趕緊拿起叉子,小口吃起面前的甜點(diǎn)。
等兩人吃完早餐,蔣弈看了眼時(shí)間,對阿旭吩咐:“備車,送江小姐回去。”
……
下午,江染接到了一通電話。
“江小姐,我是新禾投資機(jī)構(gòu),想為您的手頭的新項(xiàng)目追加3億投資?!?
“3億?”江染詫異,“我們之前沒接觸過,您確定沒搞錯(cuò)?”
“沒搞錯(cuò),我們看好您團(tuán)隊(duì)的能力,且無附加條件。”對方語氣篤定。
江染雖疑惑,仍約定半小時(shí)后簽協(xié)議。
剛到對方公司,夏南的電話就打進(jìn)來:“染姐!新禾是蔣氏的全資子公司!剛收購的,沒官宣!”
江染握著合同的手一頓,瞬間明白,難怪對方敢直接翻倍追加,原來是蔣弈的手筆。
可對方今天早上卻一句都沒跟她提過這事兒。
簽合同之前,江染給蔣弈發(fā)去消息,蔣弈也很快回復(fù)。
消息依舊簡短:“嗯,項(xiàng)目資料回頭發(fā)我?!?
大概不想跟江染客套,男人的口吻是公事公辦。
江染也回復(fù):“好。謝謝蔣總信任。”
她想起蔣弈那張俊美得近乎凌厲的臉,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淺淺的喜悅。
過了一會兒,補(bǔ)了個(gè)比心的表情。
蔣弈正在開會,手機(jī)再次震動,他的目光落下,嘴角現(xiàn)出微弱的弧度。
簽完合同,江染也打算離開了,但走到電梯拐角處,卻迎面碰到了一個(gè)再熟悉不過的人——柏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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