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漓聽罷,老臉黑得都快趕上廚房那口用了十來年的大鐵鍋鍋底了……
“不過帝君我發(fā)誓!我們真的、什么都沒看見!”青衣蛇妖說這話時,表情扭曲的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了。
旁邊的白衣蛇妖更是夸張地咬緊牙關(guān),睜眼說瞎話:“也、什么都沒聽見……”
呸,這叫什么都沒聽見嗎?被罩在衣物里看不見外面情況我信,可我又沒堵他倆耳朵!
就算剛才、阿漓附在我耳邊與我說悄悄話時語氣故意壓得很低,他們隔得遠聽不清……
可我們剛才都嘀嘀咕咕說了那么多,都在一個屋子里,他們肯定多少偷聽到了一兩句。
說什么也沒聽見,騙鬼呢!
我心累想哭,抓緊青漓腰間薄衣,丟人的一頭埋進青漓懷里……
沒臉見人了,嗚——
青漓曉得現(xiàn)在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,沉聲驅(qū)逐道:“好了,都滾出去!”
畢竟他老婆現(xiàn)在人還擱水里埋著呢。
兩名蛇妖心虛地立馬領(lǐng)命起身,倉促退離:“是、是……帝君!”
只是退了一半,青衣蛇妖又步子一頓,厚著臉皮賠笑問道:
“那個、帝君……今晚,屬下和白術(shù),住、住哪?”
青漓皺眉,殘忍啟唇:“你想住哪?滾出去和紫蛇一起盤樹上!”
青衣蛇妖愣住,片刻,委屈癟嘴:“哦!”
白衣蛇妖還在糾結(jié)他袖子上的那枚珍珠:“你等我會兒……著什么急。我的珍珠還沒找到呢!”
青衣蛇妖無奈:“不就是顆破珍珠么,又不值錢!”
白衣蛇妖:“那也不行我有強迫癥,袖子上少顆珍珠我難受,我半夜會把剩下的珍珠全都摳掉的!”
青衣蛇妖:“……滾吧你!等明天帝君與娘娘起床了再找也一樣,再不走咱倆就要被劈成蛇肉串了!”
白衣蛇妖:“……我的珠~”
兩蛇灰溜溜開門離開,再順手關(guān)門時,青蛇還臭不要臉地故意探進腦袋嘴欠提醒了一句:
“咳,帝君……最近天寒,你和娘娘早點休息,有什么事去被窩里辦,在外面容易得風(fēng)寒……”
“滾!”青漓一袖靈力揮出去,袖擺水滴瞬間凝成鋒利冰刃——
虧得青蛇手快及時合上了門。
下一秒,數(shù)十枚冰刃哐哐幾聲,齊刷刷釘在了門板上……
不敢想象青蛇剛才若是慢上半拍……這些冰刃會把他扎成何等慘狀。
估摸拿菜刀砍幾刀,就可以直接下鍋了。
身上被扎了那么多窟窿,撒完調(diào)料一定、很入味!
兩蛇離開我倆的房間后,屋里就只剩靈珠一個不識眼色的外來物種了……
拿著水果刀的靈珠飄在空中,看了看緊閉的房門,被門板上的冰刃嚇得珠身一顫。
又回頭看了看青漓……
青漓忽然抬手,掌心噌的一下竄出一道青色火焰。
靈珠:“……”
不等青漓開口嚇唬,靈珠就拼了命地扭頭直奔朝向竹林那扇未合攏的窗子而去……
幾乎是眨眼的功夫,靈珠的影子便沒入了竹林深處,消失在了窗外。
嘖,收拾謝妄樓這顆靈珠,還得阿漓來。
只是……
我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落在阿漓掌心蓄出的那抹青色火焰上——
腦海里不由浮現(xiàn)出、傍晚那會子,華桑大帝翻手化出靈火,威懾與宋花枝為伍的靈珠那一幕。
華桑大帝掌中的靈火,也是青色的。
驀然發(fā)覺,華桑大帝修理靈珠的習(xí)慣,似乎,與阿漓平日一樣。
都是有分寸的只嚇唬,不動真格……
但光他們這唬人的陣勢……就足以將那顆慫包小珠子嚇破膽。
而且,他與華桑大帝,連嚇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。
真不愧……
是華桑大帝手下的蛇王!
我盯著他掌中火焰,不自覺又憶起華桑大帝身上也有淡淡蓮香……
心底悄然滋生的那個懷疑開始肆意瘋長。
不,不對。
雖然華桑大帝與阿漓身形相似。
可華桑大帝比阿漓個頭高!
再說,如果阿漓就是華桑大帝,他完全沒必要隱瞞我啊……
我的老公是蛇王還是神帝,對我而都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
對他亦是。
他以神帝身份娶我,和以蛇王身份娶我,我一個凡人,都只會拖他后腿。
我已經(jīng)菜到不能更菜的地步了,他根本無需擔心用更尊貴的身份娶我會帶來什么負面效應(yīng)。
所以,華桑大帝身上有蓮香,是意外,畢竟他老人家自己也說了,他身上的熟悉氣息是因為剛見過阿漓,不小心沾染上的。
青漓與華桑大帝都用的是青色靈火,那就更好解釋了。
阿漓是華桑大帝手下受器重的妖王,華桑大帝身為阿漓的直系領(lǐng)導(dǎo),阿漓跟著他,肯定不止十年八年,少說,也有上百年了。
這上百年期間,華桑大帝身為上司指點阿漓修煉,甚至親自傳授阿漓些法術(shù),都不無可能。
阿漓如果用的是華桑大帝教他的法術(shù),那能與華桑大帝召出同色靈火,就正常了。
再說……
與其在這里胡亂猜測,不如……直接問!
屋里沒有外人了,我才壯著膽子從他懷里爬出來,摟著他的脖子,親昵地往他下頜吻了一口……
“阿漓,你是華桑大帝嗎?”我趴在他身上,開門見山地問。
他一怔,肉眼可見的凝重神色,慌了起來……
“阿鸞,本尊……”他張了張嘴,卻遲遲沒有說出話。
唯有那雙幽青深眸,泛開層層內(nèi)疚、猶豫的漣漪。
只一個眼神,便令我的心,霎時一落千丈。
墜入深淵!
“如果本尊說……”他踟躕啟唇。
我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。
虛弱地往他懷里倒,不自在道:“我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,大腦有點缺氧,暈……阿漓,我們睡覺吧。”
他默了默,溫聲答應(yīng):“好。”
隨后將我從水里撈出來……
親手給我擦干身上水滴,用毛巾吸干發(fā)上水痕。
為我披上一件與他同款的粉白絲綢長睡衣。
進了被窩,我伏在他懷里整理寬大輕薄的袖擺,問他:“情侶裝?”
他嗯了聲,溫和問我:“喜歡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