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銳的銀簪下一秒就狠狠扎進了我的心臟——
但,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,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大手就抓住了插進我心坎的那枚長花簪。
頃刻間,簪子在男人的大手中化作溫柔花瓣散了去……
簪子扎傷的血肉也痊愈如初,沒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。
“蛇王哥哥……”
金滿堂愚蠢地面上一喜,不知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,竟以為青漓出現(xiàn)是為了救她,伸手就要撈青漓的袖子:
“蛇王哥哥救我,鸞鏡姐姐要殺我!”
可不曾想,她的手卻連青漓的一片衣角都沒抓住。
青漓揚袖嫌棄地避開她,俊臉陰沉,不屑睨她:
“本尊和你很熟?本尊早便警告過你,注意辭。殺你,也是你自尋死路!”
“蛇王哥哥……”
金滿堂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,青漓便無情地一腳將她踹摔了出去——
廣袖一揮,青漓眸色冰寒,居高臨下的威儀睥睨癱倒在地的金滿堂:
“你敢用沾染了巫毒的簪子刺殺本尊夫人,本尊看你是不想活了!無需等你們族兩位長老回來處置你了,本尊現(xiàn)在便可送你去死!”
罷,青漓抬掌便要擊碎她的頭蓋骨。
我覺得這種方式太過血腥,趕忙抱住他的胳膊阻攔他:“阿漓!別!”
我不想看人被炸得腦漿亂濺?。?
萬一濺我身上,我又得洗澡……
這么冷的天,我不想洗啊——
但,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金滿堂的臉皮。
趁我拖住青漓,青漓走神,金滿堂突然撲到青漓腿邊,一把抱住青漓就瘋狂往青漓身上潑臟水:
“蛇王哥哥,你不能不要我,蛇王哥哥,明明你昨晚還在與堂兒溫存,怎么今天就不認(rèn)堂兒了!
蛇王哥哥,你一定是怕宋鸞鏡這個悍婦生氣對吧!
蛇王哥哥,你看看堂兒啊,堂兒比宋鸞鏡年輕比她貌美比她懂事,昨日夜里,你還夸堂兒溫柔體貼花樣多呢!
蛇王哥哥,堂兒可以每晚都那樣用心地伺候你,求你救救我,他們都要殺我,宋鸞鏡她在嫉妒我,她恨我比她更能討你歡心!
蛇王哥哥,你快說句話??!”
昨晚、青漓……在與她溫存?
那陪我過女兒節(jié)的又是誰?
青漓俊臉發(fā)黑一刻也忍不了的抬腳又將金滿堂踹出兩米遠——
我:“……”
青漓從前,可是從不打女人的!
縱然他發(fā)起火來確實下手蠻重……
但紳士風(fēng)度他還是有的。
更何況,他又是蛇王。
打女人有損他帝王威儀……
能在一天之內(nèi)逼青漓踹她兩次的女人……金滿堂是頭一個!
“蛇王竟也和金滿堂勾搭到一塊去了,這將我們鬼師娘娘置于何地!”
“沒想到金滿堂小小年紀(jì),如此放浪形??!”
“蛇王不會真的打算放過金滿堂吧……瞧不出來,這小妮子挺會給自己找靠山……”
“呸,天下烏鴉一般黑,你們沒聽見她剛才說了些什么嗎?她都和蛇王大人睡過了……”
“看來咱們的鬼師娘娘,也不像傳聞中那樣,深得蛇王大人寵愛?!?
“龍蛇性淫,信他們會像人類一樣,對伴侶一心一意,還不如信豬會上樹?!?
“就是,蛇王不是人,不受人間的法度約束,他們本來就不會遵守一夫一妻制,就算有了鬼師娘娘,他也不會獨守鬼師娘娘一人,在外面睡點野花野草,對他來講,是正常事。
之前那只灰狐仙不就是這樣么?聽說他的狐貍洞里原本便已經(jīng)養(yǎng)了不少只母狐,妻妾成群,但不照樣隔三岔五,來我們陰苗族禍害姑娘,找老情人嘛?”
“既然這樣,那不如……我把我家閨女也獻給蛇王,我閨女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!
與其指望蛇王大人會看在鬼師娘娘的面子上庇護咱們,不如、咱們自己做蛇王大人的丈母娘!
能與蛇王大人攀上關(guān)系,以后咱們就再也不用怕這個忌憚那個了!
青蛇王,他可是九黎山中的百妖之王,連灰狐仙見了他都得躲著走!”
“可他是蛇……”
“是蛇也沒關(guān)系啊!你看看這位蛇王,英俊瀟灑風(fēng)流倜儻,面容俊美,那是貌若潘安??!
比灰狐仙不知俊朗幾百倍!
而且,哪怕金滿堂是蛇王大人的情人,冒犯鬼師娘娘,蛇王大人的第一反應(yīng)也是護著鬼師娘娘,給鬼師娘娘撐腰。
可見蛇王大人蛇品好,重情重義。
這樣閨女嫁過去,鐵定不會受委屈。
更重要的是……咱們這位鬼師娘娘性子好,容易拿捏,又無父無母,閨女在她手底下討生計,不比嫁出去在婆婆眼皮子底下受氣好?
即便雙方有了矛盾,我閨女也自有爹媽撐腰!
要是咱家閨女再爭口氣,給蛇王大人生個孩子,到時鬼師娘娘算什么……”
我性子好,容易拿捏?
這就做起了給青漓做丈母娘的美夢了?!
我無奈看了眼臉色愈發(fā)難看的青漓,低聲吐槽:
“聽聽你在陰苗族的口碑……嘖。人人都想做你丈母娘。”
門外女人們越說話題越偏越離譜,青漓忍無可忍地抬袖一把抱住我,怒道:
“本尊何時同你在一起了!本尊昨夜,在陪夫人過節(jié),夫人可給本尊作證!”
我點頭附和:“對??!”
同情地望向摔在地上臉色大變的金滿堂:“你是在做夢么?昨天是女兒節(jié),阿漓當(dāng)然要陪我過節(jié)?!?
我抬手撫了撫發(fā)間的鳳凰花玉簪:
“這就是證明,我老公昨晚送我的,我們昨晚根本不在潮汐村,我們出門過節(jié)去了?!?
“怎、怎么可能!”
金滿堂錯愕驚恐地癱坐在地瘋狂搖頭:
“昨晚,剛?cè)胍鼓菚?,八點鐘,不是蛇王潛進我的房間,滅了燈,與我共度春宵的么?”
我無奈:“昨晚八點,我和我老公在山里看螢火蟲,我手機里拍的還有照片呢!你要不要看看?”
“怎么可能!”
金滿堂發(fā)了瘋的狂躁捶地,堅決否認(rèn):
“除了蛇王,誰還有一陣陰風(fēng)就能熄燈關(guān)門的本事!
除了蛇王,誰會穿古代衣袍!
昨晚和我在一起的,就是個長發(fā)古代男人!”
我突然,有點可憐她,試著提醒道:
“就算屋里沒燈,你瞧不清那人的臉,你應(yīng)該也能隱約瞧見那人頭發(fā)的顏色吧……我老公,是銀發(fā)青衣?!?